老師傅道牲口一直吃人準備的乾草飼料是不行的。還得讓它自己上山找著吃,平日有個什麽病痛害的,自己就能吃好了。
老師傅說得神乎其神,蘇凌卻不相信。自己就能吃好那要獸醫幹什麽。
“凌哥兒,那你幾時聽過山裡的野物要看獸醫的,只有人養的牲口才需要獸醫看。”
“飛鳥走獸可不比我們笨,它們平時自己吃的果子、雜草裡就有預防病害的東西。人養的牲口人喂什麽吃什麽,當然容易生病。”
“你們這匹馬買的不便宜吧,聽我得,趕緊拉到山上讓它自己吃草,再拖下去就嚴重了。”
蘇凌聽著覺得有道理,說了聲謝謝。
老師傅說的話蘇刈也聽到了,給蘇凌說等會兒便趕上山試試。
在這之前便先讓馬在稻田吃些新鮮的稻茬兒。估計之前在馬市裡一直喂的乾草飼料,此時吃這嫩綠的苗子,馬看著還挺精神的。
兩人又割了些新茬兒回家喂魚喂兔子。到家把東西放好後,又去了村長家說進山看樹的事情。
村長問兩人是不是要建房子了,是建在原地還是搬下山來。
得知蘇凌要在原地蓋座木屋,直問蘇凌有錢怎麽不在下面賣地蓋個青磚瓦房,還窩在山邊幹什麽,交通不方便馬車都拉不到家。
蘇凌道木屋住著舒服些,青磚瓦房冬天不透氣屋裡悶悶的,夏天更是悶熱的厲害。
村長心想那木屋一到冬天四處透風,涼颼颼的晚上都凍得睡不著。不過蘇凌兩人手裡有錢,估計也不在乎炭火。
村長仔細問道:“四梁八柱是用老屋的還是自己買?”
蘇凌一聽就懵,這是什麽東西,他道,“我出錢就可以啊。”
村長見他傻乎乎什麽都不懂的樣子還想修房子。嘀咕道這些年輕人真是什麽都不懂,把老祖宗教的東西都忘光了。
村長道:“村裡修的木屋都是三開間格局,四梁八柱就是屋架子代表四面八方,三開代表天地人三才,意思說屋子風水好,攬四方氣運,享福壽安康子嗣綿延。”
村裡人建房子大多沿用老屋的柱子可以節約一筆經費。一根柱子前期處理好,用一百年都不會蛀蟲。
不過村長這麽一說,老屋的四梁八柱好像就不怎麽吃香了,他必須換新的。
他對村長說不一定砍,只是先進山看看。
村長點頭,然後還說自己最近天天需要去城裡集會,可以把老鼠藥代給他賣給其他村長。
蘇凌自然同意,說老鼠藥家裡都備著,明天就送來。
村長又說昨天給他的那個燈籠,被他老朋友提回去了,暫時還不了。
“一個燈籠,沒事的,不還也沒關系。”蘇凌道。
村長幫他許多,一個燈籠估計不到十文吧,倒是裡面的蠟燭貴,要一百文一支。
村長見蘇凌毫不在乎的神情,“不是你做的,你當然不知道裡面的學問。”
能被蔡老頭拿去研究的東西,那能是簡單的東西?
說出來別人都不相信,他一個村裡老頭竟然有個做大官的老朋友——官至工部尚書。
咳,不過是前工部尚書了。
一介賤工靠超高工藝和皇帝賞識一路順利升遷,位極高位。
但皇帝一死新皇帝頂不住朝廷壓力,給人隨便按了個貪汙工程款項的罪名,判了死罪。
最後還是他手下同僚可憐他,悄悄用死刑犯替他赴死,讓人回了青石城好落葉生根。
一般人做官通過文武科舉便可,但當朝多了條路走,為鼓勵百工發展開創了百工手藝科舉。但百工者賤,歷朝歷代抄家罪犯大多淪為工匠,百工的地位不可能說提高就提高了。
即使通過工藝選拔有了官身,少部分人到死也最多混個從九品的主事,大多都是在官營坊裡為官家勞作。
蔡老頭打破格局,一路靠皇帝賞識做到了尚書位置,聽著揚眉吐氣,在朝中卻不好過。
原本簪纓世家和寒門清流兩方在朝中鬥來鬥去,突然一個賤工上來倒是有了共同的對手。
兩方都瞧不上靠奇技淫巧混跡官場的蔡老頭,兩派官員一致把火力轉向了他。
新皇帝上位後頂不住壓力,直接把人革職查辦了。
不過在青石城倒是很安全,這裡向來沒有王法。
朝廷的敵人就是它們的朋友,青石城對蔡老頭很是尊敬,還讓他管轄城中所有百工和工匠店鋪。一副要青石城的手工藝趕超外面一樣。
這些東西只在村長腦海一閃而過。
他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蘇刈一眼,“你燈籠看著其貌不揚,倒是些新奇心思。”
他昨天著急回來,進門的時候自己小孫子迎面撞來,把燈籠撞到在地上。
燈籠都是紙糊的,倒地很容易點燃起火。
他連忙彎腰撿起,卻發現燈籠紙完好,裡面蠟燭還靜靜的燃著。
尋常百姓用的燈籠糊紙雖然刷了點桐油,耐火力強點也不容易受風雨侵蝕,但遇火苗也是一點即燃。
村長見地上燈籠好好的,以為這個用的是貴了點的絹做的燈面。
倒是一旁的蔡老頭取過他手裡的燈籠,而後又朝空中拋去。
燈籠都是擺好放好或者掛好,日常用燈籠還得非常小心別著火了。城裡家家戶戶都備著大水缸可不就是防火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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