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見兩人走後,又坐回八仙桌旁,歎了口氣道,“終於有件好事情了。”
其他族老倒是很吃驚,沒想到蘇凌還真給自己買個丈夫回來了。
村長得意捏著胡子,“還是我看人識看面準,第一次見他倆,就知道能成。”
“終於可以喝口喜酒了。”
其他族老潑冷水道,“還是想想怎麽籌集賦稅,總不能看著族人賣兒賣女。族裡新充的公田,從史青雲家收回來的田怎麽賣,賣給哪家,其他族人意見,都需要考量。”
村長立馬唉聲歎氣,翻開桌上的文書冊子,皺眉蹙憂起來
另一邊,兩人出村長家後,便趕著馬車進城裡。
那馬在水河灣裡吃幾天野草,肚子也不拉稀了,對蘇凌也親近不少。
栗色鬃毛像摸了油發亮,背脊、馬肚上的經脈像浮雕似的,在陽光下顯得順滑油亮,看起來十分雄壯威武。
兩人先是來到青石城媒氏處,這裡是專門負責登記婚事的衙門口。
蘇刈把人從車轅上扶下。從看守管事處領了個墜著木牌的鎖扣,然後把馬車栓在一旁的馬柱上鎖,後面再憑木牌繳費取馬。
也許是臨近秋稅截止日期,衙門口排著登記婚契的長隊,放眼看去多是男人與哥兒的組合多。
蘇凌叫蘇刈排著隊,自己先去衙門主簿那裡把蘇刈的奴籍取消。到時候婚書過官府後,蘇刈的戶籍便隨著他落在五溪村。
蘇凌一心想盡快成親,少繳納賦稅。
但是衙門鐵了心的收刮,他也是沒辦法。最後不僅繳納了一兩奴隸稅還花了三兩手續費才消了奴隸籍。
最後那小吏問蘇凌隔壁媒氏處是不是排長隊,那小吏見自己主簿不在,歎了口氣道:
“今年政策變了,想盡快成親躲適齡未婚五算人口稅的,算盤要落空了。這臨時趕日子的,上面規定都要繳納。”
沒等蘇凌吃驚,就聽旁邊繳納賦稅一隊中起了哄鬧。
原來一人繳納賦稅時,發現自己要比規定的數額多繳納一百文。
那小吏見蘇凌聽得一臉疑惑,好心解釋道,“今年不同以往,這叫折色火耗,這多收的一百文便是補足碎銀熔斷的損耗。”
今年規定只能用錢繳納賦稅,換做往年用糧食繳納,還有更熱鬧的。
百姓把繳納的糧食倒入斛中,一斛十鬥剛倒滿壘尖兒,一旁小吏便迅猛一腳,尖兒撒在地上。百姓敢怒不敢言,又隻得重新倒些糧食壘好尖兒。
這一招淋尖踢斛,是往常衙門小吏必會招數。平日練習便約三五人一起踢樹乾,看誰踢得樹不動而落葉多為勝。
這小吏做不來這些,便被打發到沒外快的戶籍變更處。
蘇凌聽完,心中生怒氣但又同剛才哄鬧的人一般,最後無可奈何還積了一肚子火氣。
蘇凌出了戶籍處,又跨了幾個門檻回欄來到媒氏處,此時蘇刈也快排到了。
看到蘇刈心中暗團立馬驅散了,他看著蘇刈快排到了,笑道還挺快的。
蘇刈道“剛才前面人得知成親還得繳納今年的適齡未婚五算,都吵起來了,最後都不歡而散。”
蘇凌不理解道,“不成親還得繳納啊。”
“是,不過他們爭論的是女方的適齡未婚稅,是女方承擔還是男方承擔。”
蘇凌看著前面空空沒幾對,“那也不能散這麽多吧。”
蘇刈道,“一開始隻兩對爭吵,吵著兩邊男女各站一對,後面演變成一整隊的男人和女人哥兒爭辯了。”
蘇凌啊了聲,“那刈哥你怎麽看?”
蘇刈道,“一邊站著看。”
蘇凌沒忍住笑了,他刈哥現在講笑話,比最開冷尬的笑話多少有些進步,但也不多。
原來是女方覺得今日登記成親了,便是男方家的人,人口稅由男方出。
男方覺得吃虧不同意,這樣一來成親費用又高了。還不如再添些銀子娶個更好的。
就這樣原本就是臨時湊一起的,男女雙方因為這賦稅鬧得不歡而散,倒是便宜後面排隊的蘇刈,進度快了不少。
原本要花一個時辰排隊的,現在不到一炷香便解決了。
蘇凌看著婚書裡粘著官府印刷的契約,摸著印鑒紅戳子,嘴角裂開,他戳蘇刈肩膀,“什麽感覺?”
蘇刈牽著他手道,“你說帶我去吃酒樓的,要不今天?”
蘇凌歡喜點頭,還是把馬栓在原地,兩人直奔酒樓。
“你還沒說什麽感覺。”蘇凌念念不忘追問道。
蘇刈捉住那不安分撓他手心的手指,“再問就親你了。”
蘇凌還認真看了下四周,發下街上人來人往,失望低頭,而後仰頭一臉迫切道,“那回家親。”
熱烈直白毫不掩飾,蘇刈看得笑了,心裡似融化一般想將人揣在胸口。
蘇刈揉揉蘇凌腦袋,心想,他可能也需要一個雞蛋敷烏青了。
兩人在酒樓大點特點一頓,足足花了三兩銀子。
但是蘇凌卻吃的不得勁兒。
兩人沒吃幾口就打包出酒樓了。
蘇凌還在想明明以前,他最喜歡這家酒樓的口味,現在卻食之無味。
蘇刈見他鬱悶,說回家他再重新燒下,蘇凌聽後才眉頭重展雀躍。
之後兩人回到媒氏官衙,這條街道多是賣成親用具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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