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兩人吃飯的時候, 蘇凌有些心虛不敢瞧蘇刈。
而蘇刈也沒看蘇凌, 偶爾給蘇凌夾菜都只看著對方的碗。
一頓飯間,兩人反常的安靜。
吃完飯後, 蘇刈收拾洗碗, 蘇凌喂狗喂家禽。
在晨光下曬了會兒後, 蘇凌心裡那點旖旎臊意也見了眼光,看人都能坦坦蕩蕩直視了。
蘇凌蹲在地上摸小黑,它腦袋的傷勢已經開始結巴了。現在天氣不是很熱也不會輕易發炎,倒沒什麽大礙。
他聽見從堂屋出來的腳步聲,抬頭看去,蘇刈正拿著鋤頭背著背簍出來了。
蘇瞧著他手腕上的淤青幾乎消得差不多了,倒是側臉怎麽有點紅印。
“刈哥,臉上是被蚊子叮了嗎?”
秋天帶著寒意滋養出來的蚊子咬的比夏天蚊子還狠,冷不丁偷襲一下怪招人煩的。
蘇刈搖頭,“被阿凌打的。”
他看著蘇凌一臉疑惑的樣子,笑道,“因為我當時想偷親你。”
蘇凌蹲在原地怔住了,直愣愣地望著蘇刈,無意識地啊了聲。蘇刈見道,“抱歉,我當時鬼迷心竅。”
“啊……”
蘇凌動了動嘴,最終又啊了聲。
這人做了流氓事怎麽還有膽子盯著他看。
下意識側頭避開蘇刈的視線,腳尖微動忍不住想轉身離開。
蘇凌眼睛突然睜大,蹭得一下起身,一副揪到辮子要發作道,“什麽叫做鬼迷心竅,我是鬼嗎!”
蘇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凌。”
蘇凌就想吼吼人,不依不饒道,“那你能說清楚你是什麽意思?”
蘇刈還真能。
他道,“就是忍不住想親你的意思。”
蘇凌臉一紅,低聲道,“流氓。”
哪有人這樣直白說出來的。
每次覺得蘇刈像塊木頭的時候,他又能當頭一棒把自己敲的暈乎乎甜蜜蜜的。
他抬頭看著蘇刈警告道,“還有!以後不準偷……”話越說越小,一個親字堵在嘴裡含含糊糊出不來。
怎麽能偷親,親了他都不知道。他也想知道親親的感覺是不是真如話本裡寫的那樣。
憑什麽他被親了,他還不知道,怎麽想都有些虧。
他挺胸憋氣,而後氣勢十足命令道,“知道了嗎!”
蘇刈認真點頭,眼底又似憋了點笑意。
知道了,以後當面親。
他見蘇凌臉上又要著火了,主動開口說今天的安排。
“上午把馬牽去三伯娘家的田裡喂喂草,看馬昨天的糞便還有點拉稀。然後把藥田裡的雜草扯掉,再把一些菜種子撒下地。”
蘇凌孩子氣性,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
他看著大馬道:“這馬不用看下獸醫嗎?”
蘇刈搖頭,說暫時不用。等過個三五天情況還沒好轉再看看。
而後蘇刈又說下午進山看看樹木,看哪些樹可以砍了做家具。
他還給蘇凌道,後屋黃土牆胚被經年雨水衝刷的厲害。上面還有很多土蜂窩蟲洞,看著也需要翻修。
“阿凌想要翻修,還是重新把老屋推翻重建?”
蘇凌開口道,“我們現在有錢,當然是重建新的。”
不待蘇刈問他要什麽樣的房子,蘇凌已經開始興奮,喋喋不休給蘇刈講他對房子的期許。
蘇刈一邊靜靜聽著,一邊解開韁繩牽著馬,叫蘇凌走在前面別光顧著說還要看路。
蘇凌說自己知道又不是小孩子。然後說進山砍樹要給村裡報備,村裡對公山林子都管的很嚴。
山裡好木可以砍了賣錢,自然有村民動心思,忍不住違背村規私自伐木。
不過經年累月下來,村規已經在一次次實踐中越發完善。
有的人歪主意多想盡辦法佔公樹。
比如土梗外長的大樹,每年把土埂外移一點。幾年下來,樹便在土埂裡去了,那人便認為這樹長在自家土裡,算作私樹。
還有的把自家祖墳埋在山裡大樹旁邊,經過十幾年後就默認墳邊的樹屬於他家所有。
不過被砍伐後,被人揭發,鬧到了族裡開祠會審。
不能隨意伐木,但是秋冬兩季節是可以砍些手腕粗的喬木過冬,砍些硬木燒炭火賣錢。
平日村裡有婚喪嫁娶需要砍樹木的,需要在族裡報備,族老同意後才可以伐木。
蘇凌家想要翻修老房子砍山裡的樹,那得經過村裡族老同意。
砍多少砍什麽樹砍多大的,這裡面都是根據家裡人口有細分。
村規族約寫的細致,但最終能不能通過族裡同意,那也需要點人情世故。
平日嘴巴乖巧,年節走動送點小禮,需要勞煩族老的時候也通順些。
史家這邊族老都還行按照規矩做事,袁家那邊的可就沒這麽好說話。
袁秀才娘每次逢年過節給袁得水縫衣服,袁秀才的族資補貼才順利下來。
當然人家要是克扣,理由都挑不出錯。準是一臉苦大仇深,說今年族中公產哪裡哪裡又用了多少,大家日子都緊巴難熬。
蘇凌給蘇刈說了一通村裡樹木砍伐條件後,蘇刈道那就先給村長說聲。
他其實也沒想砍後山的樹修房子。
修房子的樹都得壯漢大腿粗以上的木頭,砍下來還得放個一年脫水後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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