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
從鋪子發展層層遞進剖析趙李兩家實力,黎管事臉色已經有些松動了。
黎管事道,“商隊出城耗時一年半載的,隊伍裡每次兩百輛車,夥夫車夫還有保鏢一共加起來就三百來號人,這等開支巨大……再者此次西番戰亂,藥材緊俏難得。”
黎管事給蘇凌細細說了些商隊管理成本,蘇凌也聽得認真,最後他道:
“既然黎管事願意給小輩說這些,那我也願意在原有基礎上再添兩成。”
黎管事掩下神情,琢磨了下自己能撈得多少回扣,掐指一算便笑著朝蘇凌舉杯碰了下。
那方長臉眼看就要成了,想起趙家那邊的任務,掀開細薄的眼皮子看蘇凌,皮笑肉不笑道:
“聽說蘇管事丈夫是莊稼漢,這樣,我可以介紹一份保鏢差事做,一個月十兩銀子。只不過常年在外,一年半載回來一次,但和你們現在分居住也沒什麽區別。”
“要一個哥兒出來辛苦賺錢養家,也太不是男人了。”
蘇凌一聽怒氣蹭得就上來了,從心口躥起的氣流震得他頭皮發麻,手中握著的水杯激蕩出一片水光。
“哎哎哎,剛剛還誇蘇管事小小年紀沉穩,怎麽這下就生這麽大的氣呢。不過一片好心罷了。”方長臉笑眯了眼道。
蘇凌見水杯灑了大半,他道,“還有更生氣的呢。”說完他起身抄著茶壺朝那方長臉潑去。
“啊!”
“你這哥兒好大的膽子!”
蘇凌看著方長臉低頭擦水漬,臉色黑青冒著火,他道,“哎,程管事未免太動怒了吧,怒火傷肝啊,平心靜氣才是養生之道。”
隨後他扭頭朝屏風後的隨從道,“哎呀——快來個人,你們這酒樓茶壺太重了,我剛剛倒茶不小心失手了。”
方長臉掏出方巾吸水漬,茶水開始溫熱還不覺得冷,片刻後濕冷黏膩鑽進胸口胳膊裡,渾身難受的厲害。
“蘇凌,你就是故意的!別想找借口。”方長臉怒道。
蘇凌道,“我都說了失手。程管事揪著不放未免太不是男人了,硬要和我一個哥兒見識,我現在賠禮道歉還不行嗎。”
“還是非要我改日敲鑼打鼓登門道歉嗎。”
方長臉道,“你別囂張,這筆買賣成不了!”
蘇凌哦了一聲,“你莫不是忘記黎管事還在呢。”
他眉毛一挑,把蘇刈那淡漠的臉色學了個十成十,“想公報私仇,您還得爬個幾年。”
作者有話要說:
第77章 刺殺
包廂裡氣氛劍拔弩張, 嫋嫋琴音不知什麽時候停了。屋子太安靜了,反而幾人面色格外生動。
方長臉似氣地捏皺了五官,眼珠子要咯噔一聲瞪出來似的, 大吼道:
“蘇凌, 你別得意,仗著有李家撐腰說的頭頭是道,你還是先看看目前怎麽鬥的過趙家吧。
你還不知道吧, 李家原先那些供應莊子都被趙家挖去了!”
“直接斷了你源頭, 看你怎麽和趙家鋪子鬥。”
“到時候濟世堂起不來,李公子還要你做事?趕緊滾回家抱著你男人哭去吧!”
方長臉嗓門夾著怒氣似把一屋子空氣都擠走, 靜屋裡話音繞梁有聲。
隔間一張桌子上, 蔡老頭看著蘇刈臉色, “看吧, 長山幫副幫主這位置, 你還看不上,現在媳婦兒被欺負了吧。”
蔡老頭對面還坐著錢府管家和朱老板。兩人也同時看著蘇刈,眼裡透著笑意,似琢磨著一出好戲。
蘇刈道, “不用。阿凌自己能處理。”
話是這樣說, 但蘇刈每次約的地點都挨著蘇凌和人商談的隔間。
說的難聽點,狗還能湊近聞著主人,蘇刈卻像影子一樣, 寸步不離地守在暗處。
蔡老頭掃著蘇刈眉眼, 眉弓似利刃,眉毛濃墨帶著冷意。他對蘇刈身份不了解, 但幾次合作下來, 知道蘇刈做事單刀直入講究快準狠。
趙家鋪子直接斷了蘇凌的貨源, 以他調查出來的東西來看,蘇刈可能直接斷了趙家。
畢竟蘇凌和趙家之間隔著血仇。
蔡老頭和錢府管家對視一眼,對蘇刈道,“我們有共同目標,真不打算加入?”
蘇刈目光凜凜帶著絲不經意的淡然,他道:“只有合作。”
蔡老頭有蘇刈這句話就夠了,雖拉不進來人,但是能成事就行了。
“好。”
蔡老頭掏出一份地圖給蘇刈。蘇刈雖然去趙府踩點多次,但還是接住了。
蔡老頭對朱老板道,“你去隔壁看看,萬一蘇凌暴怒打人趕緊拉住。”
朱老板誒了聲轉身出去,邊走邊嘀咕著暴躁爺爺哪適合談生意。
蔡老頭又對錢管家道,“錢府差不多了?”
錢管家笑咪咪道,“就這幾天。”
蘇刈雖坐著不動看似聽兩人談話,實際上一直注意著隔壁動靜。
“哎呀,果然是黎老板程老板在這裡。”
“幸會幸會,沒打擾到你們吧。”
朱老板推開門笑呵呵拱手道,“哎,真是巧了不成,蘇管事也在啊。”
此時蘇凌和方長臉兩人相互橫眉冷對。
蘇凌看了眼進門的朱老板道,“好巧,朱老板這是剛好趕上趟了,你們慢慢敘舊,我有事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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