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冤家可別在車上吵起來。
一人為緩解氣氛開口道,“晶翠這是賣還是買椅子啊。”
袁晶翠心裡正堵著這事兒。那人一開口,袁晶翠啞火瞬間撒瘋點燃。
她雙手抱臂,把洗不掉草漬汙跡發黃發黑的手指頭藏在腋下,開口道:“誰說我這是賣椅子的,我屁股坐牛車硌得慌,上街專門帶著自己椅子坐坐不行嗎。”
那人見袁晶翠突然冒火氣,也不知道惹她哪裡了,開口道:“我又沒惹你,至於這麽說話夾槍帶棒的嗎。”
她之前聽了村裡人說袁晶翠兒子偷東西要賠錢,但又沒仔細過腦子。
這會兒見袁晶翠反應,以為是自己戳到她沒錢要賣椅子的痛處了。
好心辦了壞事,想緩和氣氛卻引得火上身。
“你自己聽岔了吧,我有火氣那也是對講是非,背後嚼舌根子的人。”
袁晶翠說完,對方沒接話了。一車人都扭回頭不再看她,樣子像是被她說中心虛似的,袁晶翠心裡更加憋氣。
牛車上的氣氛僵持著,老師傅從趕車位置上下車。掏了點乾草料喂老夥計,水牛立即張嘴嘎吱嘎吱咀嚼起來。
一車人就數著牛咀嚼著乾草聲,咀嚼完後又聽水牛頗有韌勁兒噠噠的反芻胃裡的粗乾草。
節奏不慌不亂,反芻聲一噠噠的又不擾耳,聽得蘇凌直犯困。
蘇刈看著日頭,到了蘇凌午睡的時間了。
蘇凌打著哈欠對老師傅問道,“還要等多久啊。”
師傅打著哈哈,說很快了。
蘇凌困得頭快頭歪在蘇刈肩膀上了,邊倒頭邊嘀咕道,“很快到底是多快。”
旁邊一直憋著氣的袁晶翠朝蘇凌斜眼道,“嬌氣性子沒嬌氣命,不願意等,你自己倒是買輛牛車,那倒是隨時聽你話走。”
蘇凌一聽蹭的就豎起腦袋,臉上睡意頓消,對著袁晶翠道:
“買就買,倒是後天就是最後賠錢期限了,你椅子賣不出去愁得著急別對我撒氣。”
車上幾人齊刷刷看向袁晶翠,原來是椅子沒賣出去,難怪到處撒氣。
袁晶翠見眾人恍然大悟的神情,蘇凌之前說笑的不是她?頓時後悔惹了蘇凌。
牛車師傅見蘇凌兩人扛著東西抱著籃子下車了,想勸住蘇凌,但那脾氣強起來一頭牛都拉不住。
牛車師傅隻得沒好氣數落袁晶翠,趕走了他生意,這回大家要等的更久了。
最後牛車師傅等不到人,隻好退一步,招攬順路村子的人坐車。
但這樣師傅賺的少,還得繞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能賺一文是一文。
只是車上的人都越發不待見袁晶翠,要不是她氣走蘇凌,她們哪至於繞路浪費時間。
這邊蘇凌兩人扛著東西下車後,直接趕到了販賣牲口的行市。
蘇凌一開始心裡帶氣衝著,但是越走越開心。
“刈哥,我們這大包小包的,每次進出村子確實麻煩,有個自己牲口就方便多了。”
蘇刈點頭,他們現在有錢,買馬匹、馬蹄釘、馬鞍,還有平日草料飼料都不成問題。
兩人來到行市,一個年輕小廝熱情招呼兩人。
見蘇凌第一眼看向了馬棚,便給他推薦了好幾匹馬。
蘇凌看這幾匹馬的鬃毛黑亮,馬身也刷的乾淨。各個低頭眨著大眼睛,溫順地打著響鼻。
蘇凌看得心花怒放。
“這馬怎麽賣的?”
“你是用來騎,還是馱物?”
“馱物做馬車拖東西多點。”蘇凌道。
“那我推薦這匹山丹馬,體質結實,耐強烈勞動,對寒冬酷暑還有山地適應性都很強。”
“或者這匹我們青石城的本地馬,別看它體形小馬頭大,看著不好看但它善走山路。你再看它頸高昂氣勢足,鬃、尾毛也都很豐長。”
蘇凌聽得一臉懵,他只是看馬好看還沒想到有這麽多講究。
這小廝講的頭頭是道,他還是單刀直入,“多少錢?”
“這匹山丹馬九十兩,這匹本地馬三十兩一匹。”
“這麽貴。”蘇凌小聲嘀咕著,然後看向了蘇刈。
蘇刈道,“挑你喜歡的。”
蘇凌點頭,買東西當然要買喜歡的。尤其這種有點靈性的牲口,喜歡的話相處起來才更加順利。
蘇凌又在馬棚外挑挑看看,最後看中了一頭壯馬。
蘇刈仔細圍著那馬轉了一圈,確實還行。
馬身高大胸廓深長,四肢強健,韌帶肌肉發達,看馬齡大概三年以上,是一匹成年烈馬。
蘇刈道:“怎麽賣?”
那小廝見蘇刈看得仔細,一旁小哥兒確實看得歡喜,價格就抬高了點,“一百五十兩。”
見蘇凌面色吃驚,趕緊補充道,“這匹馬是之前戰馬配種,在我們這裡是數一數二的,我敢保證挑不出來比它好看又強壯的馬。”
蘇凌看了一圈發現確實如此。但是一下子花出一百五十兩,著實令人心疼。
到底這馬值不值一百十五兩,這小廝是不是講的真話?
買回去發現被騙了只能吃啞巴虧。
蘇凌想著,自認為不著痕跡的移步朝那小廝挨近,向小廝後腰伸手點去。
手指還未及粗麻短衫,就被人握住,而後被強勢握在了手裡。
他莫名其妙抬頭對上蘇刈水靜無波的眼底,他愣了片刻,就見蘇刈插在了他和小廝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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