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昨天夜裡,蘇刈站在窗外的話字字清晰浮現在腦海裡。
蘇凌抱頭嘟囔,他心裡也有未坦白的秘密,怎麽就揪著別人的不放?
蘇凌手指在桌上亂塗亂畫,心裡也糾結得不行。
最後忽得從桌子上起身,直挺著腰背,自言自語道,“我什麽時候這麽通情達理善解人意了,管他幹什麽,我要知道就必須知道。”
無意間路過林子,蘇凌不會在意枝頭上的蟬鳴知了,是怎麽從幼蟲蛻化到現在的模樣。
但一旦特意鑽入厚樸林子,蘇凌會想探究。蟬現在的模樣是怎麽來的。
於是他花了近兩個時辰,看到幼蟲從蟬蛹出洞,再到爬上樹乾羽化的全過程。
他看到了夏日悠鳴的飛蟬,背後經歷的美麗與痛苦。
此時,他迫切想知道蘇刈的過去。
“蘇凌在家嗎?”
蘇凌正想著,院子外突然響起人聲,與之同時響起的是小黑的犬吠提醒聲。
他走出堂屋,見大黑站在院外神色擔憂,在原地焦急地跺著腳,但他並沒走進來。
“什麽事,大黑?”
大黑見蘇凌在家,此時也顧不得與哥兒間的防備,他急步走進院子道:
“幸好你在家,能幫我家夫郎看看嗎?最近他時不時肚子絞痛的厲害整宿睡不著,我去城裡抓了好些藥都沒用,剛才還咳出血了。”
蘇凌一聽也面色憂急,但他也無能為力,“這麽嚴重你找我幹什麽,趕緊帶著他去城裡看大夫啊。”
大黑急臉搖頭,“城裡大夫幾乎看遍了,都說沒什麽問題要注意調養。我還去了新開的藥鋪抓了些貴的保胎藥,沒想到越喝精氣神越不行了。”
“聽說你能治療蛇毒,我也是急的沒辦法,才想到你這裡。”
蘇凌皺著眉頭,人命關天,大黑心疼夫郎自是知道。看來真是被逼到沒辦法連他這裡都找來了。
想起前幾天二姑說的,大黑最近經常帶著他夫郎進城看大夫。想來情況越發嚴重了。
蘇凌見大黑眼神迫切,急得壯漢臉色又黑又紅,他思索了會兒,答應去看看。
“先說好啊,我半吊子都算不上,隻認得點藥草藥材,記得住幾個方子。如果真逼著我開藥,醜話說在前頭。”
大黑見蘇凌松口,懸著的心下了一半,他連忙道,“我知道,”他頓了下,似下意識避開幾個字眼,但又不得不給蘇凌做出承諾,他開口道:“後果自負。”
有大黑這句話,蘇凌也信大黑人,便鎖門跟著人下山了。
來到大黑家時,大黑娘在院子裡正和一個算命先生抬手比劃著什麽。
不一會兒便叫大黑嫂子從雞圈裡捉一隻大公雞,然後在堂下祖先桌上,用木盆盛滿白米。
那算命先生道,“你放心,這種精怪趁孕夫體弱附身的,不足為道。好多村裡哥兒懷孕了專門請我的去看看。”
大黑娘見得了保證,臉色松了,笑著直對那先生說好。
她聽見身後急匆匆腳步聲,扭頭見大黑帶著蘇凌來了。
她也不好直說喊蘇凌來做什麽,隻道,“聽娘的,這算命先生神的很,當年生你難產,喝了這先生的符水果然逃過一劫。”
大黑此時很煩躁,沒理他娘,直接從兩人中間把蘇凌帶到了夫郎房間。
房間雖然開著窗戶,但是濃濃的苦澀味兒十足,整個屋子彌漫著病氣。
大黑夫郎此時面色虛白,額頭還發著冷汗。孕肚又大四肢小,看著十分孱弱。
蘇凌剛看清臉色,屁股還沒在床邊坐下,大黑娘就帶著先生進房來了。
那先生先是面觀大黑夫郎神色,閉眼掐指算了算,而後對大黑娘神神叨叨說了一通。
大黑娘聽完,連忙點頭。她越過大黑和蘇凌,直接走到床前,準備解開大黑夫郎的領口。
大黑夫郎眼皮重得抬不起,迷迷糊糊見來人是她,掙扎扭頭十分抗拒,顯然不願意。
大黑見狀攔住她娘,“娘,這是做什麽。”
他娘一臉不高興道,“先生說了,有黃皮子趴在他肚子上**氣,必須解開衣服好施法除了。”
大黑聽得一臉黑,蘇凌更是怒氣冒頭,見大黑夫郎眉頭皺得厲害,眼皮顫著想掙扎抬起。
他此時定怕一屋子人被騙子,自己受屈辱。他又說不出話隻得乾著急。
蘇凌大聲對那留著八字胡的鞋拔子臉男人吼道,“滾!死騙子。”
果然他一吼出來,大黑夫郎眉頭松了點。他轉而對大**,“這騙子想當著你們面佔便宜,趕緊把人趕走,不然你夫郎氣都要被氣死。”
大黑瞬間盯著那先生,而後拍了拍自己夫郎的手,“放心,我這就把人打斷腿!”
大黑說完,冒著怒火把那騙子連拖帶拽扯出了門,沒看到自己夫郎想抬手抓住他。
蘇凌見狀,急忙接了上去。
他見大黑夫郎微睜著眼,神色不清,他道,“我是蘇凌。沒事,我守著你。”
【把他趕走,把他們都趕走。】
【我不想看到那個女人,把她趕走。】
大黑夫郎肩膀聳動掙扎著,嘴角抽動沒說出聲,但蘇凌聽見了心聲。
他道,“都走了,大黑出去打那個騙子了,他娘也出去了。房間只有我守著你。”
大黑娘追著大黑出去了,院外痛喊鬼嚎聲不斷,中間還夾著大黑娘的怒罵和勸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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