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還沒發現異常,隻當作是被捆了太久,疲憊發熱,那現在的處境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身體明顯敏感了不少,那些繩索勒緊的地方跟著發癢,腹部有熱流四竄,這分明是......
被人下了藥!
蕭白舒眼尾發紅,臉上又恢復了楚欲剛進來看到的那個樣子,凶狠又狼狽,對他恨意昭著。
“你為了拿到洗髓移骨散,真是煞費苦心。”
楚欲也從蕭白舒反應過激的聲音裡微微一驚,看向他。
只聽見蕭白舒接著狠狠道:“你還不如不救我,不如殺了我!你來這就是為了撿個便宜好逼我給你藥方是嗎?還是說那些人,本來就跟你是一夥的!”
“你做夢!”
“你休想——!”
楚欲有一絲奇怪,看著他脖頸的皮膚上滲出來薄薄的一層汗,用指背探了一下脈搏,接觸到的皮膚在發熱,脈搏也有些異常。加上蕭白舒這副樣子,被捆上的身體,突然多出來細微地掙扎,心下了然。
眼下正是入冬的天氣,穿的都是防寒保暖的料子,又趕上午時的太陽。
......還有蕭白舒體內的藥,被綁地動也動不了,這下發作了,怕是不好受。
只是他是什麽時候被人下了藥?
這種及時行樂的藥,見效極快,如果他真的是被人下了藥,從半個時辰以前開始,跟他在一起的只有自己。
誰有機會出手還不讓他察覺?
不過看看蕭白舒的臉,這回的樣子,是真的像要吃了他一樣,都快恨不得對他生吞活剝了。
想必蕭莊主這會兒發現自己被人暗算,肯定在後悔。
後悔自己方才咬他的時候,應該直接拚命上來咬破自己脖子,當場斃命是最好不過了。
“呃啊......!”
蕭白舒將難耐的欲-望全部壓製成了恨意。
被綁著只能靠呼吸來勉力平複,強忍不下喊出口的呻-吟,被他活活變成了嘶啞的低吼。哪裡有半點中了春-藥的樣子,要是不知道的一聽,還以為是受了什麽殘酷的刑罰。
“你這個......無恥之徒!居然連這種下作不堪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你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
楚欲聽著著喊叫反而安靜下來,站起身不動聲色的將屋子裡掃視一番。
一面奇怪這江湖上怎麽可能還有能在他面前下藥,還不讓他察覺的人,一面又覺得以蕭白舒的性子是不可能乖乖就范的。
自己也不是沒動過惻隱之心,想助他一臂之力,做個交易。
可是好言相勸,他不為所動。
武林盟主之位,他也不稀罕。
心裡就只要白雲山莊和他的異姓兄長,到不如直接逼的他像眼下這般走投無路。
楚欲看到桌上的茶水,上前拿起蕭白舒喝過的杯盞看了看,放在鼻尖輕嗅。
......原來是溫香軟玉。
無色無味,難怪連他也沒有察覺。
看來之前飛煙門的那群人還真下了不少功夫,金絲軟甲的黃金繩,還準備了最上等的溫香軟玉。
只是這群人給蕭白舒下這種藥......
楚欲想了想蕭白舒的形貌,確實比得過花魁的姿色,可給他下藥,莫不是真看上他了?
先不說那些人是怎麽能從蕭白舒身邊得手的,單就這陳毅,剛殺了飛煙門三十六人。他們如若還想活命,趁陳毅不在,來敲上蕭白舒一大筆錢,應該連滾帶爬地立即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這樣才能過得去。
可這藥一下,萬一出了什麽事,楚欲微微眯起眼,白雲莊主跟男人,還是一群功夫一般,上不得台面的強盜……
那他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陳毅和蕭鶴也能有辦法讓他們橫屍荒野,屍骨不全。
剛剛那幾人雖然看著不太聰明,也沒蠢到自絕退路去找死。
楚欲將茶盞在手裡轉了圈。
他好像不小心,知道了點了不得的事情。
蕭白舒還在床榻上從喉嚨裡發出來痛苦的低吟,期間不乏夾雜著對他的謾罵嘲諷。
尋常的藥,不論什麽,早對楚欲起不了作用。可對普通人來說,溫香軟玉只需要一點,就可以讓人徹夜不眠,一宿歡愉了。
楚欲仍由蕭白舒兀自謾罵,把茶杯放回去。
轉念想著:像蕭白舒這樣的人,油鹽不進,好話不聽,生死也不懼,來強的恐怕是死了都不願說出來。反倒是把貞操看的比命都重,潔身自好到洗澡被男人看一眼,都能氣地失去莊主的持重,破口大罵。
現在更是恨不得對他剝皮削骨。
被人要挾,綁起來訛錢的時候,也沒這麽生氣,這藥雖說不是他下的,也算是幫了他的忙。
“你放開我,卑鄙!”蕭白舒的喉嚨裡也有些發著渴,啟唇張開口呼吸。
楚欲突然回過身走進,低下頭去湊近幾分,帶著慣常地笑意道:“我就是卑鄙,這江湖上說我卑鄙的人多的去了,還缺你這一句嗎?”
蕭白舒久不得回應,突然聽到這一句,體內的藥性讓他難堪又憤怒,滿腔都是不甘心。
他竭力穩著聲線道:“你,給我下藥……”
楚欲應下來:“不然怎麽讓你聽話?只要你把洗髓易骨散給我,我就放了你。”
蕭白舒怒瞪:“你是男子!”
他泛紅的雙目現下蘊著一層水汽,再惡狠狠的話,氣勢再足,也像是擺明了受欺負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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