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另一隻手接住了細弱的手腕,低下頭朝小姑娘如花的臉一笑:“怎麽是你。之前不都是張洲在門外侯著嗎?”
柳枝性子天真活波,只是癟癟嘴,瞪了楚欲一眼:“這應該問你,私自擅離職守,不該是你和張大哥一起守在門外嗎?”
“他中午被議事堂地人叫出去還沒回來。”楚欲做了個手勢,“小聲點,別吵。莊主在裡面。”
“那還不是因為你嚇到我啦.......”
柳枝的話還沒說完,屋內傳來一聲質問。
“何事?”
“莊主,衣物送過來了。”楚欲道。
蕭白舒:“進來。”
楚欲正打算推門的手,突然換了個方向,雙手將木盤交給柳枝:“莊主叫你進去。”
柳枝狐疑看他:“莊主在叫你。”
“男男授受不親啊。”楚欲低喃了一句。
柳枝沒聽清,湊過去問:“什麽?”
楚欲回想了一下上次蕭莊主被人看光的神情,對著柳枝笑了笑,當下一把將小姑娘推進去了。
“你幹什麽——!”
柳枝闖進門,被推著往前倒了好幾步才站穩,再回過頭,房門都關了。
蕭白舒也隱隱約約聽到兩人在推脫,女子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來,立刻轉過頭。
柳枝是蕭白舒的貼身丫鬟,最知道莊主的規矩。兩年前他就不讓丫鬟近身,這會兒不止所措,站在原地端著托盤直愣愣地看向蕭白舒。
“誰讓你進來的?”蕭白舒問。
“我......我,林哥讓我,”柳枝慌忙改口,誠實道,“是林楨哥哥推我進來的!”
蕭白舒不出聲,面色卻冷下來:“東西放下,你出去。
柳枝忙將衣物在浴桶旁放好,頭也不敢抬地退出去。
莊主待下人一向是寬厚仁慈的,好的時候還能一同說說話,她開開心心的說些玩笑話也沒事,可突然發起火來誰也不敢近身,立馬就可以翻臉。
楚欲在外聽出來,就知道蕭莊主肯定是又不高興了。
這人怎麽這麽容易不高興。
自己這男人看他一眼,他想千刀萬剮,小姑娘看一眼,也跟被佔了便宜一樣。
他這身子難道還是黃金玉石做的?
那也不至於這麽精貴啊。
真是怪得很。
柳枝被他害地得罪了莊主,雖然莊主沒計較,但惹了不高興出來,她也難提起勁頭。
出來之後對著楚欲輕輕“哼!”了一聲。
楚欲拉著她的袖子小聲喊:“妹妹別生氣啊,我錯了。”
柳枝把袖子扯回來,換了個地方站著,楚欲又跟上去,伸手把她頭上的步搖碰了一下。
不大的聲音卻清脆著,竟還有些好聽,他湊上去看,才發現這也是個好東西,柳家人就是當丫鬟,也妝點得妥帖。
“你幹什麽?我生氣了。”小姑娘直接轉身朝外走。
楚欲正想跟上去哄哄,浴房裡突然穿出來“嘩啦——”的水聲。
他停下腳步,低低說了一聲:“別生氣了,明天哥哥給你賠禮。”
也不知小姑娘聽見沒有,不過他感覺,蕭莊主像是聽清楚了。
因為他的話剛說完,裡面就一陣物品砸在地上的聲音。
是那個放衣物的木盤。
白雲莊主的脾氣真大啊。他心想。
但是該守的還是得守,他在門外等了足足快一盞茶的時間,蕭白舒在裡面除了細微的衣物摩擦聲,連走動都沒有。
楚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推開門進去。
一抬眼就是蕭白舒赤-裸-的後背。
他雖然見過兩次了,連細膩的皮膚都觸摸過,但是猛地一見,還是在心裡歎了一句。
後背潮濕,因為長發還全都濕透著,幾股水流順著肌理滑進褻褲裡。
皮膚看上去比最上品的溫潤玉石還要柔白。
單看這成色,是有些精貴。
“出去。”蕭白舒頭也沒回。
楚欲上前把他手裡的方帕拿過來,然後將被蕭莊主自己弄的一團糟的烏發,抽出來一縷,用方帕疊壓擦乾。
“我來吧,莊主。”他道。
說話間視線還注意到了旁邊落在地上的衣物,送進來的時候是乾的,現在都濕透了一大半。
再看蕭白舒把自己折騰的長發凌亂的樣子,肯定是沒擦頭髮就穿了衣裳,精貴獨出的世家公子又還不會打理濕透的發絲,把自己折騰的兩廂都不成樣子。
“我讓你出去,聽不懂嗎?”蕭白舒抬起頭,聲線裡放著幾點怒氣。
“莊主消消氣。”
楚欲放低聲線,認命哄道:“方才是我錯了,不該跟柳枝在外打鬧,絕無對莊主的冒犯之意。”
蕭白舒仍舊冷著臉,愈發有在蓄積怒火的樣子。
“莊主......”
楚欲手裡捏著發絲搓開,再放下的時候,濕透的這縷發就完全乾爽了。
“消消氣,我給你賠禮。”
他無不誠懇道:“莊主想怎麽罰我都行,先讓我幫你梳發。”
這話一出來,蕭白舒面色微滯,突然喝道:“你拿哄騙柳枝的話來說給我聽,把我當成什麽?!”
“滾出去。”
這呵斥來的過分意外,楚欲明知道他善變的脾氣,還是嚇得手裡一抖,心中也開始苦悶。
他都換了張臉了,怎麽蕭莊主還是讓他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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