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舒:“知道了。”
“你們不住在一起?”謝吟風突然問。
“他是給你叫的房間。”楚欲看他:“歇一晚再走吧,晚幾日回去也不礙事。”
謝吟風重新打量了蕭白舒:“你要帶他上天山?”
楚欲:“他去采藥,我會把他送下山。”
蕭白舒忽然就聽出來別的意思,楚欲這趟不止是為了采藥,還有別的事要做。
這個楚欲連他都沒有提過,就這樣毫無顧慮地對謝吟風說了。
采藥也是不能外泄的事,天山上的草藥雖然多,但要自己來特意去采,有心人稍微動點心思也知道是為了什麽。
他也看向謝吟風,此刻坐在一張桌子上,他才能從剛才楚欲和謝吟風那番狠厲肅殺的氣場裡脫離出來,靜下心來思考。
因為坐在了側面的位置,他看著謝吟風的側臉輪廓,想起來帶著他跳下山崖時,自己頭腦渾沌,昏昏沉沉看到的側臉。
那個輪廓,跟面前謝吟風的放在一起。
竟然分不清是不是因為自己心心念念的只有楚欲,居然覺得謝吟風的側臉,同楚欲有那麽幾分相似。
他覺得自己是荒唐了。
知道自己現在想的是楚欲,也明白兩年前救他的是謝吟風,這兩人完全是兩個氣場,長得也並無相同,還有這種荒唐念頭。
“劍譜,我幫不了你。”楚欲吃飽了,身體很快就要調整到休息的狀態,以備接下來要上山的準備,神情也懶散起來。
“就算它本來就是你的,但你練不了百步神章。”
“我知道。”謝吟風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楚欲沉吟一會兒:“別的我一個字也不會多說,你想知道就去問你想問的人。”
“段輕絕也練不了這劍譜。”謝吟風知道這事在楚欲這兒是得不到個結果了,不過也勝過無功而返,好歹知道自己身邊的的確確出了個細作。
相比起來,剛才聽的那場恩怨情仇,讓他得到的消息更多。
他萬萬沒想到,楚欲殺人的時候,用的竟然是片葉銀針。
盜中仙的醒神香,竟然是粹在片葉銀針上面······
謝吟風換言問:“剛才那個說書的,你覺得說的怎麽樣?”
“十多年前的江湖傳聞,你覺得是真是假?”楚欲也抬眸看他。
謝吟風點點頭:“你請我吃飯,你們下山的時候,要是我還在,我再請你喝酒。”
楚欲想也沒想地追問一句:“去意難平喝酒?”
謝吟風身形一滯,認真想了想:“好。”
楚欲笑出聲來:“你要請我去個專職暗殺的地方喝酒,那裡面可是機關重重,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高手,我怕進去就出不來了。”
謝吟風作為意難平的樓主,對這風評還算滿意,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來,我去門上接你。”謝吟風道:“你走,但憑隨意。”
楚欲收斂起臉上笑意,他不知道謝吟風能不能看出來方才的話不過是調侃而已,並不是出於真心。
他一個能隨意進出意難平的人,會害怕機關和殺手嗎?
可謝吟風認認真真地回應他了,他反而有些無所適從。
“我此行有要事要辦。如果我辦完了事,就和你喝酒。”楚欲說完就站起來,也仰頭喝光了杯子裡剩下的酒。
拍了拍蕭白舒的肩膀:“我先回房沐浴,你們既然好久不見,剛好敘敘舊。”
楚欲說的當然是玩笑話,蕭白舒臉色一僵,再看向他上樓的背影,那話不過就是想讓他別跟上來。
他能感覺到楚欲今日有些不同尋常,或許是自己第一次看見他殺人,雖然也沒能看到他用的什麽武器,楚欲並未出招。
殺人於無形,應當是讓人膽寒的,他隻覺得那一地的鮮血,跟楚欲不相襯。
踩在血泊外,那張臉一如往常談笑,是自己見得太少了,這才是楚欲原本的模樣嗎?
“白雲莊主想跟我敘舊?”謝吟風打斷了他。
“沒有。”蕭白舒脫口而出,才意識到不太合禮儀。
“你跟楚欲,認識?”他左右猶豫才想出來一句差不多能出口的話。
謝吟風:“不熟。”
蕭白舒:“不熟還請他喝酒?”
謝吟風起了點興致,也道:“你怎麽不問問他,不熟為什麽還要請我吃飯。”
蕭白舒原想說:“他就是隨口一說”,細想過後才發現,楚欲不是隨口一說,楚欲是真心實意叫他坐上桌子。
於是他抬起頭,正對上謝吟風同樣觀察他的目光:“兩年前,你在燕青山下送給我一塊墨玉牌子,那時我不知道你是誰。”
“嗯。”謝吟風:“後悔當初幫我了?幫了個意難平的頭目。”
蕭白舒:“不後悔。你先帶著我跳崖保全了性命,我幫你不過一報還一報,舉手之勞。”
謝吟風聽完眉梢微挑,卻未作聲。
他黑眸紅唇,一身錦衣華袍也是玄色燙了暗紅的紋路,此時眉眼輕輕一挑,就如同地獄裡危險靜謐的曼陀羅花海,被一陣微風拂動。
蕭白舒見過楚欲這種絕色的樣貌,也被他周身突然散發的氣場驚了一下,不過仍舊面色冷靜,肯定道:“但那時候,你告訴我,如果有什麽事,盡管拿著這塊牌子來找你,你定無所不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