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欲放松下來闔眸入眠:“好。”
蕭白舒卻完全睡不著,他其實還有很多話都想要問明白······
謝吟風跟你是什麽關系。
為什麽方才聽到那幾人對你議論紛紛,都沒有動手,聽到對楚行之不利的話,卻可以直接出手殺人。
你一身的功夫,到底是從何而來,師承何人?
誰教你用的醒神香,你為什麽能精通藥理,還會把脈問診開藥方?
你從哪裡學會的用毒。
更想知道,楚行之,是不是沒有那麽巧,他是不是你的······
南疆一脈是製毒用毒的根基,醒神香江湖上從未有人能解,你是不是跟南疆一脈有關。
種種疑問都在心底盤旋,一層層地壓在蕭白舒的身上。
楚行之是被正道除名的叛徒,曾經風光無限,一朝也落得人人喊打,現在更是銷聲匿跡。
謝吟風是意難平的頭目,手上血債累累,只要有錢誰的命都可以奪。
楚欲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盜中仙,正邪兩道都想拿他的命揚威。
沒有一個是輕巧的,沒有一個是能讓人安穩睡上一覺的。
他想這些在楚欲的身上,不會好過,楚欲並不是真正的惡人,相反,他殺人於無形,可他也明辨善惡。
蕭白舒第一次感到壓在楚欲身上的擔子,楚欲總是行動自如,來去瀟灑,他第一次覺得他身上有擔子。
是自己不知道,不理解,從未經歷過的。
他年少時那麽向往江湖,懷裡的人是真的身陷其中。
可如果這就是江湖,他寧可就平平淡淡了卻一生。
蕭白舒是不怕死的,他有頂天立地,一統正道的父親,有武林盟主的兄長,有白雲山莊萬頃產業,身份地位也都不會允許他甘做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就這一刻,他動搖了。
他怕楚欲走難走的路,怕楚欲這般深陷下去。
楚欲雖然沒有為此開過一次口,更未辯白過什麽,傾訴過什麽苦衷,就像他說的,他不覺得委屈,蕭白舒卻打心底裡在發疼。
他想把楚欲圈起來,好好地護著。
想得越多,能說出來的就更少。
楚欲已經快要睡著了,蕭白舒也想盡快入睡,明日不能再拖累楚欲的腳程。
但光是抱在懷裡,都覺得不夠,都怕再有什麽會來傷到懷裡的人。
哪怕只是流言蜚語,也不想再有人中傷他。
“你很好。楚欲。”他低低地呢喃,低低地喚。
楚欲眉梢微動,帶著困意回了一句:“你也很好。蕭莊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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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萬物湮
上山的路, 起先楚欲還能帶著蕭白舒,馭踏雪無痕的輕功翻上去。行之中間, 樹木凋零, 雪地也蓬松,地底面下還有百年不化的堅冰,稍有不慎就能滑倒,他們二人只能老老實實一步步地往上走。
從晨曦出發, 現在黃昏已過, 一刻也未停下來。
蕭白舒小時候在雪地裡騎過馬, 長大了再也沒這麽瘋過, 成了禮數周全的白雲莊主。
此時站在半山腰上,地上的積雪淹沒到小腿上。
他看了一眼前方消失的路:“還有多遠?”
“快了。”楚欲伸手抓一把他的腰帶, 蕭白舒身體沒有支撐, 整個人都往後倒,還沒喊出聲就栽進雪堆裡。
“你做什麽?”他雙腿沉得很,倒下去索性就躺著歇會兒了。
楚欲往他鋪開的衣擺上一坐,也是腿腳發酸:“太陽都落山了,蕭莊主不累嗎?”
“你不拉著我,沒感覺。”蕭白舒手指在手套裡已經凍得失去知覺,試著動了動還是麻木的:“現在一停下, 我就站不起來了。”
楚欲手掌往他大腿上一拍,蕭白舒連腿上都冒著寒氣。
“你真的不會武功。”他說。
蕭白舒一路上都強撐著勁道, 現在被打散,還聽了這麽句話,都不知道是不是調侃了, 躺在冰天雪地裡笑了下:“我要是會武功,還會爬不起來嗎。”
楚欲雙手撐在後平複內息, 身體有內力護體,面上也扛不住置身冰窖的寒意,鼻腔裡吸進去的空氣把鼻尖都凍得通紅。
“那蕭莊主的身子真是天賦異稟了,尋常人這會兒早就倒在路上。”他爬起來,順手拉了一把蕭白舒:“來的路上我就奇怪,我騎馬幾天幾夜,都疲倦得很,你居然還有心思跟我床前夜話,體力也未免太好了。”
楚欲的手格外暖和,蕭白舒剛握上去,被拖著站起來就松開了手。
“我只是吊著口氣,被你這麽一打斷,很可能就跟不上了。”
楚欲深一腳淺一腳地換了個平坦些的方向走,將他的手重新拉起來,溫暖很快透過手套傳遞出去:“也快到了。你躲什麽?”
蕭白舒實話道:“我手太冰了。”
楚欲笑起來,冷風直接灌進口鼻裡:“蕭莊主心疼我啊。”
繞過緩坡踏向山後面,前方兀然出現一道懸崖,乾脆利落,就像被人切開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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