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並列站成一排,各個垂頭喪氣,誰也不敢出聲。
“認錯?你們還跑去認錯?!”澄玄子怒道。“之前怎麽吩咐你們的,全都忘記了嗎!”
那幾個弟子誰都不敢出聲。
從頭到尾這一切,確實全都是觀主指點的。觀主說璿璣仙尊如今名聲之高,已經到了想要謀權篡位的地步,他們為了幫方宗主保住宗主之位,才不得不除此下策。
此事若行得通,對璿璣仙尊來說也不過是壞了名聲這點小事,但卻能讓方宗主坐穩宗主之位,白雲觀也能賣他一個大人情。
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被商驁抓住偷竊的把柄。
眼下在觀主面前,他們也不敢提及偷竊之事,幾人垂頭喪氣,誰也不敢出聲。
澄玄子見狀,怒極說道:“怎麽,還不說緣由,難道你們想要被逐出宗門不成!”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個頭腦靈光、膽子大些的弟子哆哆嗦嗦開口了。
“觀主……實在是昨天夜裡,我們受了璿璣仙尊座下首徒,商驁的威脅啊!”
“他威脅你們?他拿什麽威脅你們?”
“他……性命!他拿性命威脅我們!說若我們今日不去認錯,便要殺了我們啊!”
“殺了你們?”澄玄子狐疑。“他一個築基中期,有這樣的本事?”
那弟子自然知道此事是說不通的。
但是他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隻好眼一閉心一橫,接著扯謊道。
“是!他不知……不知是修煉了什麽功法,即便是築基期,修為也遠遠高出我們許多!”
第98章
“……功法?”
聽見這兩個字, 澄玄子的神色變了變。
按照他之前的推測,這幾個弟子輕易地受了商驁的脅迫,定然不是被威脅, 就是被捏了把柄在手裡。
見他神色有異, 這幾個弟子立刻便參透了其中的玄機。
這樣說, 是有戲的!
立刻, 幾個弟子心領神會,你一言我一語地向澄玄子告起了狀。
畢竟那結契的功法,他們幾個的確從沒見過, 便將那法術誇得神乎其神, 說商驁頃刻間便能以性命脅迫他們。澄玄子再要細問,他們便紛紛說那法術聞所未聞,定然是仙尊將什麽珍藏多年的秘籍傾囊相授,才使得商驁能夠恐怖如斯。
澄玄子聽著, 漸漸也不再那般將信將疑。
畢竟, 給商驁一些世所難見的秘籍, 對沈搖光來說又不是什麽難事。他可是有玄清上神全部傳承的人,想要什麽樣的寶貝沒有?
他自言自語道:“難怪那小子次次都這般福大命大, 難道是因為這個……”
商驁的兩次奇遇,這幾個人可都是知道的。
“是啊!觀主大人,您說商驁若不是有璿璣仙尊的秘籍傍身, 怎麽能靠著區區築基期的修為, 在金丹期大妖面前活下來呢!”
“是啊!其中定然有詐!”
“是了!也不知是什麽禁術, 怎會在修真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呢!”
又有個弟子繪聲繪色道:“是啊!前些日,他不是在飲冰山獨自在妖群中活了下來嗎!怎麽會這樣蹊蹺!”
澄玄子神色一凜。
此事他可是早有耳聞。面前這幾個小子不知道, 他可是在群妖被平之後, 暗中派了弟子前去探訪的。
畢竟, 能有這樣境界能與妖群對抗的散修,會是怎樣的實力?若說這樣的人背後沒有旁的宗門撐腰,他可是一點都不相信。
卻不料,前去探訪的弟子回來說,北地的妖群,居然一夜之間奇跡般地消失了。
若說商驁真得了什麽秘籍,能威脅這幾個小子的性命,他信。若說商驁真有那讓妖群消失的功夫,他是斷不能相信的。
但他信不信,有什麽要緊的呢?
若真將此事順理成章地推到商驁身上,方守行能不懷疑他師尊?只要他二人之間的嫌隙越來越深,就不怕沒有離心離德,甚至分道揚鑣的一天。
他方守行以為他是個什麽人物?天資平平,靠著幾分長袖善舞的本事混在修真界裡。如果沒有沈搖光那父子二人在背後撐腰,區區上清宗,憑什麽位列道修五大宗門之首?
到了那時,自有他們盛極而衰的時候。
——
上清宗的千年盛典熱熱鬧鬧地落下了帷幕,沈搖光也終於能松一口氣了。
他素來最懶怠應付這些場面,笑著將各大宗門的前輩長老們一一送走,便想著能好好歇息一番,順帶著鞏固一下他剛剛提升的境界,穩固一番修為。
可是,最後一個客人剛剛送走,他便得了掌門師兄的密令,要他去北地探查那些死去的群妖的下落。
沈搖光未免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畢竟北地荒蕪,飲冰山附近又有好幾個繁華的市鎮,其中有不少商賈和散修靠著妖獸屍身上的皮毛和真氣尚存的骨肉過活,從來都不是新聞。
但他師兄卻將此事說得玄而又玄,總之,必須要他親自前往北地,探查一番。
沈搖光也不願違逆他的想法,想著隻當前去飲冰山遊歷,若有消息便帶回給宗門,若沒有消息便算去飲冰山遊玩一圈。
這麽想著,他便答應了下來。
他並沒注意到師兄看向他時,帶著隱匿試探的神色,答應之後,便轉身回了點青峰。
卻沒想到,他剛把此事告訴商驁,商驁便提出,自己也想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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