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暗暗怎舌,原來還是舅甥這般親近的關系……靈樞峰啊,這次可要倒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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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昭躺在樹蔭下,窩在聶驍的懷裡午睡。
不遠處,蘇清瞳捏著一個小巧的塤,湊在唇邊嗚嗚地吹。
聲音幽遠空曠,有些蒼涼之感,但是很好聽。
吹塤這個活計是蘇清瞳被發掘出來的新用處,也就是一次明玉昭問蘇清瞳有沒有拿手的表演,蘇清瞳沉吟過後,提起了會吹這玩意。
明玉昭才聽了半曲眼皮就耷拉下來,感覺挺催眠,於是偶爾想睡覺的時候,就點幾個曲子讓蘇清瞳吹給他聽。
蘇清瞳這段時間吃喝不少,難得自己有用,當然也就老老實實地吹,每次聶驍不叫停,他就一點不停。反正他一個修武者,吹上幾個時辰也不會多累。
這蘇清瞳老老實實的,明玉昭和聶驍也是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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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睡了一個多時辰,明玉昭醒了。
聶驍大掌給他遮著日光,等他適應以後,才把手挪開。
明玉昭打了個呵欠,打眼瞅見對面的樹叢裡有個人站著,愣了愣問:“阿驍,那邊怎麽有個陌生人?”
聶驍低聲說道:“被塤聲吸引過來的,等了半個多時辰了。”
明玉昭眯眼打量。
[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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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身形高大的年輕修武者,氣質跟聶驍有一點相似,但是相比起聶驍的冷硬來,那人顯得要落拓一些,不過其眉眼間還是比較堅毅的。他的衣著比較普通,實力已經在中輪境了,可顯然只是剛打通了日輪,要想打通心輪卻是水磨工夫,也需要大量更溫和的資源,現在的這人想必是達不到的……
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這位看起來不動聲色的,實際上每過上一會兒,視線就會往正在吹塤的蘇清瞳身上瞟一瞟,偶爾流溢出來的神色,有些失而復得的驚喜。
再加上這位修武者系在脖子上的一根紅中透金的、掛著玉佩的繩子……
這還有什麽疑問嗎?
他無疑就是還沒有認祖歸宗的、在聶驍夢裡幫著心上人報仇搞掉了天問宗和薑家的那位未來的神海境!
現在這人跑過來的原因也毋庸置疑了。
可能真的是執念比較深的緣故吧,就在其他人都沒能認出他們“寵愛”的蘇清瞳的時候,這位反倒是認出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怎麽認出來的?
多少有點離譜了。
第93章 近水樓台
其實這是明玉昭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他要是了解了,就會知道整件事也沒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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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中輪境修武者叫張睢,是被一對納氣境修武者夫妻從睢江上救上來的, 從此收為養子。夫妻倆心地善良, 見嬰兒脖子上掛著的玉佩寫著個“張”字,就直接給他取名“張睢”了。
不過這對夫妻撿到張睢時壽元就將盡了,勉強把張睢拉扯大,傳了他一套功法後, 他們就去世了。張睢也很感恩, 為兩人守墓幾年後, 就想方設法地尋找資源修煉。
論起來,這張睢的經歷跟聶驍是有一定相似之處的。
他在開脈境的時候, 被十多歲卻已經達到下輪境的蘇清瞳救下了,從只是有所好感到越打聽越喜愛, 其實花費了不少時間。
也是因為張睢這麽積極, 自然不可能只見過蘇清瞳那麽一面而已——事實上,蘇清瞳一身本事也是時常在外歷練廝殺中得來的, 張睢雖然不能每次都打聽到蘇清瞳的下落,卻也僥幸找到過幾次, 只是他怕唐突對方、打擾對方, 隻敢遠遠地看上一眼, 或者守上一陣而已。
一次意外,蘇清瞳狩獵時受了點傷,他怕讓師門和未婚夫擔心,就在外露宿了一夜。張睢擔心夜間會有意外, 讓蘇清瞳應付不來, 也在較遠的地方守了一夜。
那個夜裡, 蘇清瞳拿出一隻塤吹奏起來,是一首頗為溫柔的小調,雖然蘇清瞳那時候外在表現比較孤傲,但實際上內心也是頗為溫柔的,跟這小調很契合,空靈婉轉,很是動聽。
也是從那一次以後,張睢再沒有機會見到蘇清瞳了——沒過上多久,他就聽說了蘇清瞳墜崖的消息。
於是這一曲小調被張睢魂牽夢繞、牢記了幾十年。倒是也有其他人用不同樂器演奏過,也曾被他聽到,但沒有一個人給他相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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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之前,張睢在狩獵的時候,聽見熟悉的塤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引得他不由自主地追尋而來,便看到在樹蔭附近的幾個人——他一眼就定在了那正在吹塤的青年身上。
青年的面目、裸露的少許肌膚都毀損嚴重,照理說應該是很醜陋的,也不知怎麽的,張睢就是移不開視線。
接著他就發現……
盡管吹塤的青年相貌和身形都是陌生的,偏偏給張睢的感覺卻隱隱有些熟悉。
可能是手指按壓在塤上的姿態,可能是偶爾的轉身、側頭、雙眸微闔時長睫輕顫的模樣,還有抿緊的嘴角,不自覺的小動作……
都像極了他心裡的那個人。
不知不覺間,張睢就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謹記著“不能唐突”這四個字,恐怕就要一瞬不瞬地盯著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留意著要經常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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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待了許久。
張睢並沒有一眼就認出蘇清瞳,不過他的本能先一步感覺到了,隨後他一邊聽曲子一邊觀察,也就逐漸確信了那真的是蘇清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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