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霍閑風總算知道了教皇對他,對蟲族的敵意恨意到底從何而來。他也終於想通了那個時候自己作為王蟲蛋,本應該被整個種族嚴密保護著,為什麽竟然能夠被幻神教偷走。
因為蟲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損失慘重,而他的母親作為王,作為整個種族的守護者,肯定是要參與戰爭的,又正值虛弱的分娩期,教皇還擁有隨意穿梭空間的高級科技,偷走蟲蛋,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我承認,你的確有向蟲族復仇的動機。]
但霍閑風並不認為母親肅清殘次品這件事做錯了,這本來就是蟲族繁衍的既定規則。
[但你這種殘次品,的確應該在出生就被處決。不僅僅是蟲族,而是任何一個種族都是。]
他回頭,看向教皇在無數聖痕中重塑的身體。對方已經完全被聖痕同化了,對於蟲族而言,心臟,頭顱這種致命點仿佛已經不存在於對方身上。
[沒能及時處決你,是我母親的失誤。]
霍閑風冷冷注視著對方,即便因為身高差的原因他需要抬頭,但這一刻他的眼神卻是蔑視和嘲諷,
[因為你生來就自私,陰險,卑鄙。不說蟲族,第二個養育你的文明,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造成了整個國家的覆滅。從這一點來看,你本來就是種族繁衍過程中必須要被消除的個體。]
[我想如果你的母親知道她努力保護的孩子,是如此醜陋的嘴臉,甚至害死了自己深愛的王,還差點覆滅整個種族,你說她會不會後悔到覺得當時就該親手……]
[閉嘴——!!!]
教皇仿佛被踩到了什麽痛腳,他怒吼著打斷了霍閑風。
而下一秒,霍閑風的視野就被無數血色的聖痕覆蓋,他逐漸失去了意識。
直到漫長的時間之後,他好像聽見了江瓷的聲音。
但是聽不太清楚,就好像他墜落在深深的海底,而那個人在天空對他說話。後來霍閑風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
是花的味道。
只是忽然又很苦。
頭很疼,像是有無數根針在扎著神經,迫使他清醒。
等到霍閑風掙扎著睜開眼時,他再次聽見了教皇的怒吼。
霍閑風的個人感知中他好像回憶了很久,但放在現實,也就短暫的一瞬。
這時教皇見江瓷給霍閑風灌了什麽藥物之後,瞬間回神。本來他還想享受一下操控王的樂趣,但是現在江瓷的出現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危機感。
這個omega,不能再留了!
那雙白色的眼瞳驟然一陰,露出極度慍怒的神色他倏然從台階上猛地站起,極為高大的身形像是怪物一樣地聳立起來。
“殺了他——!”
就在這一刹那,霍閑風就察覺到了熟悉的禁錮感和痛楚,他當即一把將身前的江瓷用力推開。但還是晚了一步,因為他看見血色的聖痕從他的心臟中長出來,化作無數到尖刺朝著江瓷而去。
江瓷雙眼睜大,他們距離太近了,猝不及防間他來不及躲開,只能立刻拿出武器硬擋,但是聖痕並不是想曼德拉那種直來直往的武器,它可以彎曲,靈活得像是活的生命一樣直接繞過長槍直刺江瓷的眼前
“阿瓷!”
霍閑風喊出了聲。
這是他頭一次表達出近乎有些恐懼的情緒。
江瓷緋色的瞳孔驟然放大,倒映出無數血色的尖刺,而下一秒,一道熟悉的黑影閃過。直接將所有的危險盡數攔腰斬斷。
——那是霍閑風的尾巴。
江瓷看著被斬斷的聖痕頓時劈裡啪啦掉了一地,突然對“戰鬥時候,尾巴有自己的意識”這句話有了深刻認知。
霍閑風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他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沉。霍閑風猛地回頭,只見江瓷踩著他的肩膀,忽然飛身而起。
那個人手持長槍當空而下,直刺台階之上的教皇。
“等等,江瓷——!”
霍閑風忍耐著劇烈的頭疼,他還沒有跟江瓷說,教皇的致命點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心臟和頭顱。因為教皇的身體已經不是蟲族的身體了,他更像是一個聖痕集合體的怪物。
“呵……”
教皇冷笑,下一秒,他抬起手無數聖痕像是活的觸手一樣朝著江瓷而來。但是澄月在這一刻忽然由長槍變形成了手炮。
轟轟轟——!
接連三發轟擊過去,鮮血肉塊四散飛濺,血霧暴起。
但這並不是結束,因為爆炸聲甚至還沒完全消失的時候,就有新的聖痕從血霧中刺出。江瓷迅速側身躲過,但是那些東西緊跟著轉彎,竟是卷住了他的頭髮。
江瓷沒有猶豫,抽刀直接割斷。
嘩——!
漂亮的銀發漫天散落。
下一秒,他感覺腳踝被猛地攥住,那熟悉的觸感讓江瓷沒有掙扎,果然,緊接著,他整個人瞬間跌落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剛好跟聖痕的攻擊險險錯開。
“你……?”
江瓷對上霍閑風的視線。
但對方並沒有抱他多久而是將他放在地上,就立刻拉開了距離。
霍閑風定定看著江瓷割斷的碎發,眼底逐漸染上森寒的冷意,但還是迅速解釋道,
“他精神力閾值很低,沒有辦法攻擊你的時候同時操控我。”
殘次品連蟲族的精神力網絡都連入不了,更別提同時操控霍閑風和他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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