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在男人的慘叫聲中,江瓷翻身後撤,驟然一聲暴喝,
“澄月——!!!”
白銀色的槍身上瞬間充能,周圍浮現了無數藍紫色的電弧。曼德拉猛地意識到了他想做什麽,目眥欲裂,他當即解開手腕上的武器,想要逃走。
但這一刻已經太晚了。萬伏電流從槍身上瞬間灌下,鋪天蓋地,猶如雷霆炸裂。血肉焦糊的氣味瞬間蔓延來開。
不過,霍閑風跟江瓷說過,這一擊並不足以致死。
所以在雷擊結束的最後一瞬,江瓷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槍柄悍然橫揮,一槍斬下曼德拉的頭顱。
砰——
近乎焦黑到看不出人形的頭顱高高拋起,然後摔落。
四濺的鮮血漫天潑灑,猶如暴雨。
一場激戰,就此宣告結束。
江瓷急促地喘息幾口氣,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他閉上眼,緩緩松了一口氣,然後回頭看向賀準,後者正呆呆坐在角落,還維持著橫刀殺死萊茵斯特的姿勢。
“賀準?”
“……”
——沒有回答。
江瓷眉頭一緊,他立刻上前,一把將萊茵斯特的屍體從賀準身上丟開,
“醒醒,你沒事?”
“……嗯。”
賀準的睫毛緩慢顫了幾下,他看著旁邊萊茵斯特的屍體,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足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我解出來了……”
他似乎想站起來,但努力幾次,發現好像沒有力氣,於是只能就這樣癱坐在地上。
但這時候賀準還在跟江瓷說話,他的呼吸雖然急促,但條理邏輯都很清晰。
“裡面……裡面有抑製聖痕的藥物製作方式,我父親留下的。也許能夠阻止寄生物疫病的感染。但是沒有……沒有徹底拔除聖痕的方法。”
江瓷深吸一口氣,
“沒關系。”
就在這時,江瓷聽見了外面傳來了混亂的腳步聲。
——聖跡白塔裡的教徒太多了。
江瓷臉色一沉。
他現在還要往更頂層上去,沒有辦法帶上賀準。於是,他拿過禁淵大步朝門口走去,機械數據線從指環中伸出來,插入門後的機械鎖中。
戒律堂的大門是特製的,除了白塔主腦,沒有辦法被暴力轟開。但有了禁淵之後,應該可以阻擋一段時間。
“賀準,你先藏在這裡。”
江瓷用力抓住他的手,就像很多很多年前,賀準抓住他的手那樣,
“我解決掉外面的一切,就回來找你。”
“……”
賀準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感覺現在這一刻,他們兩人之間的角色好像就是那場綁架案時候的互換。
“嗯。”
他努力露出笑來,剛想說什麽,就在這一刻,賀準忽然瞥見了不遠處的存藥櫃。用來審訊懲罰的戒律堂,自然是有很多見不得人的藥物的。
“……阿瓷你等我三分鍾。”
“?”
江瓷愣住。
三分鍾之後,江瓷從戒律堂的外牆翻了上去,直逼頂層。
他終於抵達了最上面的教堂。也看見了霍閑風曾經向他描述過的,那座極高的大門。這裡竟然沒有一個教徒,也沒有任何追兵追來。
江瓷一步一步走近教堂大門,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斑駁的血色腳印。
四周非常安靜,大門裡面聽不見半點聲音。
江瓷緩緩捏緊了手裡的長槍,然後大步上前,用沾滿鮮血的手一把推開了那扇大門。
嘩——
大門倏然打開。
江瓷看見了破碎的神像,殘缺的王座。以及那一道站在那王座之下的,他再熟悉不過的背影。
霍閑風就站在那裡。
江瓷看了他足足十幾秒,但對方沒有回頭,於是這時,江瓷的目光才轉向站在破碎王座之上的教皇。
教皇的外形已經不如曾經那般聖潔完美,他衣衫破碎染血,左眼仿佛被什麽利器劃傷,一片血肉模糊。就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但是既便如此,對方還是露出了得逞般惡劣的笑意。
“啊……真是別樣的驚喜。”
他咧開嘴笑著,
“看來基因論好像哪裡出了點問題,明明是B級汙染過的孩子,竟然比母親還要出色。”
那嗓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清越空靈,猶如神樂。但江瓷隻覺那比惡鬼的慟哭還要刺耳。然而還沒等江瓷開口,教皇忽然微微抬手,而下一秒,一直背對著江瓷的霍閑風,終於轉過了身。
——他的側臉上縱橫著血色的聖痕。
江瓷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霍閑風說一句話,那張熟悉的臉就逼近了眼前。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砰——!
千鈞一發之際,他險之又險地偏頭,而就是這一點點細微的閃躲,讓江瓷錯開了霍閑風的攻擊。後者拳頭直接砸中了他身後的大門,將其轟然擊碎成了無數殘骸碎片。
江瓷微微睜大雙眼,但他什麽也沒說,直接一拳狠狠揍在對方的臉上。
砰——!
這一拳非常重,霍閑風猛地往旁邊一偏頭,但他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下一秒就又要繼續出手攻擊。
“霍閑風,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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