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惱怒地扯掉了身上的光帶,手臂上焦黑的傷口卻沒能愈合。她迅速查看了一下江瓷,發現他完好無損之後,才總算緩了一口氣。
王的命令,是必須要完美執行的。
——這是蟲族鐫刻在基因裡的本能。
塞西莉亞微微偏頭,略顯凌亂的長卷發遮掩了她此刻的表情,這時金色的聖痕從她的心臟處蔓生出來,就像是蓮藕裡面的細絲一樣穿梭在她的血肉裡面,然後倏然拉緊黏合了剛才被軍刀洞穿的傷口。
她漫不經心地活動了一下肩膀,仿佛已經沒有了任何不適的疼痛,如果不是因為半邊肩膀處那刺目的血跡,甚至看起來好像剛才的傷口從未出現過。
女人眸色陰暗,看見了守在江瓷身前的諾拉。她注意到了對方不屬於人類的豎瞳,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
“這麽快就掙脫了,看來那捕捉器,還是得再改進改進。”
捕捉器?
江瓷抓住了對方口中的關鍵詞,聽起來那像是專門針對蟲族的武器。不過這也沒有什麽可意外的,教會都可以將那麽多蟲族關起來做實驗,而諾拉之前也是被囚禁起來的,教會自然肯定有一套專門對付蟲族的武器。
但這時候還沒等江瓷理清思緒,面前的蟲族少女就已經對敵人發動了攻擊。由於神經液被常年抽取,在加上能量補充不足,諾拉現在的實力幾乎只有原本等級的五分之一。
但即便如此,在最初的兩分鍾進攻的時候,她依舊是死死壓著塞西莉亞打。
砰砰砰!!!
雙方交鋒的時候,幾乎就只能看見殘影,只有不斷塌陷擊碎的地面能夠大概推測出那些攻擊可怕的力度。
諾拉不是人類沒錯,但是開啟聖痕後的塞西莉亞的動作,幾乎也表現出了一種超越人類的迅猛。
白澤焦灼提醒道——
“阿瓷!趁現在!”
江瓷深深看了一眼諾拉,然後扭頭,迅速朝著能量反應堆跑過去。他不知道為什麽塞西莉亞會早早埋伏在這裡,但是既然對方已經看穿了他的路線和目的,保不準外面還有更多的伏兵。
當務之急,是立刻給白澤充能。
但奇怪的是,這個偌大的能量反應堆內室裡,似乎竟然真的就只有塞西莉亞一個人。
江瓷不僅給白澤充能,也給小X充了,雖然後者現在處於程序混亂不能開機,但是能量是可以充進去的。
他看著白澤的能量數值飛速攀升,到這個時候才確認,這裡除了那個奇怪的瘋女人之外,並沒有別的埋伏。
為什麽?
他想不通。
對方看起來想殺了他,卻只是單槍匹馬來伏擊,甚至還不停地說著關於他母親的事情。
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但這時候他已經無暇再去想那麽多了,江瓷腿彎一軟,單膝跪在地上,克制不住地喘息。
因為劇烈運動,血液代謝加速,身上的信息素也越發濃鬱起來,但好在被特質的作戰服隔離著,因此並沒有太多泄露出來。
冰白的側臉微微發紅,仿佛感覺身體最隱秘的地方正在分泌著甜膩黏稠的糖漿,然後順著柔軟緊密的甬道緩緩往外滲流,然後悄悄動搖著虛虛閉合的端口。
這種感覺江瓷並不陌生,因為不久前才經歷過兩次,這是第三輪發情熱即將到來的前兆。
他重新拿出了一個備用的呼吸面罩,動作非常地急促和慌亂,甚至於還沒有在臉上戴穩,就忍不住深深去吸了好幾口。
——裡面的氧氣摻入了霍閑風的信息素。
這對此刻的江瓷來說,就像是罌粟一樣美妙又上癮,讓人沉溺且無法自拔。omega的本能讓他瘋狂地想要見那個人,被對方親吻擁抱,撫摸深入。只是現在還不行……現在還不行……
一般而言,omega每次七天的發情期,幾乎都要每分每秒跟alpha呆在最私密的空間裡,江瓷以前一直覺得這樣的事情,光是聽一聽就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但是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江瓷自己的發情期到真是過得一點都不同尋常,不但要解密,修AI,搞突襲,還要跟人打架,跟alpha呆在一起的時間甚至都不到整個發情期的一半。
——這的確算得上是個O中英傑。
不過,人的看法就是轉變得這麽猝不及防。
他情願過一次普普通通的發情期,最質樸無瑕的那種。但事已至此,就只能再熬上幾個小時了。江瓷也不知道霍閑風說的接應的人什麽時候來,因為對方並沒有告訴他詳細具體的內容,隻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江瓷已經跟不上那家夥的思維了,他想不通,畢竟這顆陌生的星球上,他們根本沒有什麽熟識的人,而且,因為整顆星球的信號屏蔽,江瓷也無法聯系上第一軍團。
可偏偏,霍閑風說有人來接應。
誰呢?
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的事情,但是,那個alpha向來如此,他總喜歡把一些看似天方夜譚的事情變成事實,然後以一種懶散又愜意的表情欣賞著別人臉上的震驚。
總而言之……那家夥就是這樣的惡趣味。
江瓷從最開始的震驚憤懣,到後來的無語惱怒,再到現在,他已經習慣了……
畢竟,這樣才是霍閑風。
這才是他認識並熟悉的霍閑風。
比起活在每個人回憶中,幾乎被神化的霍朝元帥,拋去那點微妙尷尬的父輩關系不談,江瓷更喜歡霍閑風只是霍閑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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