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不像哥哥,像白憫。可賀準……真是跟賀啟初……一模一樣……那個孩子……跟江瓷差別太大了,我都摸不透……”
周九鴉覺得自己真的太不適合當家長了,
“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他跟教會有聯系,”
“賀啟初?!”
葉疏手指一緊。
這個名字跟霍朝留下的視頻中的名字,重疊了。
“賀準跟教會有聯系,是什麽意思?”
他一直以為賀準是江家親戚的小孩,因此從來也沒關注過,結果沒想到……
“賀啟初人呢?死了嗎……怎麽死的?”
“……”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周九鴉打懵了,他就撿了最近的那個回答,
“賀啟初……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我們想保護他,可是晚了一步……一家四口,就只有賀準活著……就只有那個孩子活著……”
周九鴉仿佛想到了什麽極為不堪的畫面,他伸手比劃著,
“那裡還有個更小的孩子,比江瓷還要……還要小,你知道嗎,他就……就這麽大,可沒能活下來……”
雖然周九鴉說的不甚清晰,但葉疏還是提取出了關鍵,江燼生和周九鴉很可能早就按照霍朝的指引去找賀啟初了,但是教會要滅口,於是賀啟初一家,隻活下來了一個賀準。
“……”
葉疏閉了閉眼,看來這些人真的有很多很多事情瞞著他。
——每一個人都是。
他又給周九鴉倒酒,甚至還走過去,動作溫柔地給對方端到嘴邊,
“沒關系,不是你的錯。”
葉疏循循善誘,
“霍朝元帥不會怪你,雖然沒有好好照顧江瓷,但是你有好好完成了霍朝元帥的囑托,不是嗎?”
“……”
周九鴉沒能反抗,他其實不太想喝了,混沌的大腦讓他想睡覺。但是葉疏的動作很快,他的後頸被對方按得死死的,幾乎還沒來得及拒絕,一張口就被灌了滿杯。
沒能及時咽下去的酒水浸濕了領子,甚至把裡面的襯衫都濕了大片。而灌進去的酒,讓周九鴉感覺從口腔,喉嚨,到胃裡都是火辣辣的。
葉疏早有準備,所以這酒很烈,還加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銀發的alpha被嗆得很難受,幾乎瞬間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這下軍團長的軍容軍貌大概要不及格了,但是他沒有心思去管,周九鴉感覺腦子裡像是有一團蜂膠,將平日裡所有的理智都給凝固住了,根本無法思考。
葉疏幫他拍背,順氣,然後繼續問,
“霍朝元帥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
但下一秒,葉疏的腕骨被攥住。
周九鴉抬頭,因為剛才劇烈的咳嗽和上頭的酒精,他冰藍色的眼瞳蒙了一層霧,但是看起來依舊帶著三分冷冽,
“葉疏你……你在酒裡……加了東西。”
“……”
葉疏猜到了周九鴉會發現,但太快了,他還沒問出來關於霍朝的事情。但這一刻,他絲毫不慌,
“明明自己酒量太差,找的借口也真是爛。”
說完,葉疏當著周九鴉的面,給剛才用來灌他酒的那個杯子滿上,然後當著對方的面,仰頭飲盡。
咚——!
城主大人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語氣驟冷。
“周九鴉你要是不想喝,就直說!”
說完,他起身要走。
果然下一秒,周九鴉就跟著起身抓住他,
“……抱歉,我失態了。我沒想到太多年不喝酒……會是這樣。”
危機解除,葉疏用力抽手,後者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於是原本剛才的一瞬清醒,又再次混沌起來。
葉疏冷哼一聲,
“真不知道為什麽霍朝元帥會選你,你真是蠢到家了周九鴉,你就沒一件事情是做好了的。”
“霍朝元帥……不,我努力做好了。”
“——你做了什麽?”
“我……我……不能說。”
周九鴉還勉強維持了最後一絲理智,他潛意識察覺到哪裡不對,可是他太信任葉疏了。這一點大概是他和江瓷最像的地方,那就是對親近的人完全不設防。
——一點點都不。
葉疏定定看了蜷縮在地上的男人幾秒,忽然蹲下去,語氣放軟,
“沒關系,你可以告訴我。我們是最親近的戰友不是嗎?我們一起並肩作戰了那麽多年,你不信任我嗎?”
他伸手去摸周九鴉的頭,企圖擊潰掉對方最後一道防線。
雖然軍團長大人看起來一副天地間最冷酷強大拽A的模樣,但是他的頭髮和江燼生,和江瓷一模一樣,銀色的,發質極好,順滑且柔軟。
雖然為了軍團長威嚴的形象,剪得短而利落,但依舊摸起來非常得軟,還因為是短發,有一種毛絨絨的手感。
但實際上,葉疏感覺不到,因為他用的是那隻機械臂,
“你看啊,周小鳥,我當初丟了這條手臂,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你。”
這一刻,他的嗓音仿佛有某種魔力,
“你知道不是嗎?我是為了救你,才會被萊茵斯特擊中,變形扭曲的駕駛艙卡死了我的手臂,然後,你親眼看著霍朝元帥截掉了它,對不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