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放下那些無謂的思緒,謝大爺又變成了插科打諢一枝花。
華胥扭頭,看著他陽光燦爛的笑臉,心中忽覺一陣悲哀。
堪神這是挑了個什麽玩意兒!
第32章 浮生:見錢眼開
謝十六幾人因程衍的大力作保逃過一劫,心中覺得十分愧對他們遭牽連的大哥,正在後山準備了烤雞等他前去享用。
華胥朝他伸出手來,“過來。”
事關自由,謝逢秋安安分分地牽住他的手,任憑對方帶著在山林間穿梭。
經樓後山有一條溪澗,流水潺潺,入口甘甜,關鍵是偏僻,鮮少有導師經過,學子們將此視為秘密基地,專門搞些花裡胡哨的樂趣,謝十六捧著燒雞,老遠就開始招手,“哥!這兒!”
華胥腳底下踩著不知從哪兒順來的一柄小木劍,作禦劍之用,謝逢秋站得有些不穩,隻好揪住了面前人腰間的衣料,這樣一來距離就不得不拉近了,謝逢秋看著眼前光潔白皙的脖頸,忍不住又低頭嗅了一下。
“謝逢秋,你想死麽?”
當著眾人的面,華胥不好發作,只是那聲音冷得像是從地下千尺的冰窟裡冒出來的,謝逢秋隻好縮回自己的狗鼻子,小聲嘟囔:“挺好聞的,遮遮掩掩做什麽……”
木劍落地,華胥一巴掌拍開他搭在腰間的手。
“哥,”謝十六屁顛屁顛跑過來,華胥與他擦身而過,帶起一陣冷風,無端讓人寒噤,“……哥,你又欺負華胥仙人了?”
謝逢秋對欺負這個詞大為震驚,“欺負?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我這小胳膊小腿,還不夠他塞牙縫的,我哪裡敢欺負他?”
謝十六撇嘴,表示不置可否,“哥我說句實話,華胥是厲害,可是誰有你黑心,有你不要臉啊?他每次讓你滾,你滾過嗎?”
謝逢秋:“……”
他不大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心中略有幾分尷尬。
恰在此時,唐潛遠捧著一隻新鮮出爐的叫花雞遞到華胥面前,上面泥層硬結,一敲開,露出裡面裹得厚實的荷葉來,“來來來,華胥兄,不要客氣,大口吃大口喝,感謝您今天出手之恩!”
今日這事兒,顯然是衝程衍來的,唐潛遠等人只是被殃及的池魚,真說起來,要道謝也輪不到他,可架不住唐潛遠機靈,他打算借了這股東風,趁機抱實他的另一條金大腿,以後他左手謝逢秋右手華胥,天上地下,那不是能橫著走?
“來來來,”唐潛遠敲碎泥塊,剝開荷葉,露出裡頭色澤金黃香味誘人的燒雞來,掰下一條肥嫩的雞腿,“華胥兄,您請!”
謝逢秋眼尖瞥到了這一幕,剛要開口,可他嘴唇一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華胥面不改色地伸出手,兩根手指捏著雞腿,想也不想地放到嘴邊。
“……什麽鬼?”謝逢秋不敢置信,可華胥都已經送進嘴裡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好走過去,把矛頭對準無辜的唐潛遠,“你洗手了嗎就上手,那上頭還有泥呢!”
唐潛遠低頭一看,方才敲泥塊的時候,指尖是蹭上了一點,他無所謂地往衣裳上一抹,道:“沒事,不用那麽講究。”
……算命小哥還未曾領教過某位神仙的潔癖,還當他秋哥這句話是為他著想。
“秋哥,你真好。”
謝逢秋很想回他:滾犢子。
他挨著華胥坐下,遠處神曄提著兩壇酒緩緩走來,謝十六和唐潛遠歡天喜地地迎了上去,兩人周身一下清靜許多,他道:“雞腿上有泥,你看不到嗎?還吃?”
華胥確實是沒看到,眼下謝逢秋一提,他靜靜地盯著那泥漬看了片刻,頓時覺得嘴裡的雞肉味同嚼蠟,他沉默了許久,把帶泥的那塊往反方向一轉,眼不見心不煩。
謝逢秋見他還要張嘴,連忙伸手去攔,“不是,髒了就別吃了唄,換一個。”
華胥冷眼看著他,“我沒那麽嬌貴。”
少將軍是要與民同樂的!
……狗屁,你把臉上那吃了屎似的表情收一收再說這句話吧。
謝逢秋心底腹誹,沒好氣道:“你今晚不洗澡我就信你!”
這兩人就是天生的冤家!謝十六不過是去迎了個酒,一眨眼的功夫,原地飛沙走石、風雲變幻,華胥捏著雞腿頂著謝逢秋的腦門,咬牙切齒地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唐潛遠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驚得都結巴了,“他他他他們這是幹什麽呢?切磋?還是玩鬧?”
華胥周身靈力湧動得跟刀子似的,靠近了就能削出一臉血來,唯有風暴中心的謝逢秋毫發無損,還能不怕死地調侃:“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呢?大家都是朋友,應該相親相愛……”
神曄簡直要不忍卒看,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場面是誰挑起來的,隻好隔著遠遠的距離,用肉嗓平息風波:“秋哥,華胥,別鬧了,這樣很容易把導師驚動的——”
唐潛遠的疑問這時才得到回答,謝十六嘖嘖歎道:“你大概不懂,這是華胥仙人對我哥愛的□□,冤家,都是冤家啊。”
唐潛遠似懂非懂地點頭,“哦……”
風暴中心的華胥聽見神曄喊的那嗓子,恢復了些許神志,他一張臉冷得欺霜賽雪,站直身子,用冰冷的眼神俯視著謝逢秋,同時低聲威脅道:“你再提那事,我一定把你戳成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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