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甫一踏入房內,便急不可耐地擁吻起來。
華胥憬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兩人乾事不到正地方,愣是把他們離開的路給堵斷了。
謝逢秋壓低聲音,在他耳畔道:“窗。”
灼熱的呼吸掃在脖頸處,華胥憬不自在地縮了縮,而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靠近房門的地方,確實還有一扇半開半閉著的窗戶,從哪裡翻出去,應當不會驚動門口的人。
他皺著眉,很是嫌棄地掃了那二人一眼,衝謝逢秋點頭示意。
謝逢秋便拉著他的手,輕手輕腳地繞開圓桌,往窗戶的方向而去……
然而天不遂人願。
就在他的手要摸上窗柩之時,原本在門邊活動的二人忽然改變場地,火熱勾纏著往旁邊一撲,徑直撲到窗前的桌案上,謝逢秋嚇了一跳,腳步連連後退,帶著華胥憬兩人直接被逼入床側的夾角間,桌案與床離得極近,趴在桌案上的兩人再一次將他們的路封死,他隻得背過身,幾乎將華胥憬整個人擁入懷裡,聽著身後不停傳來的聲音,無奈做了個口型:別看。
夾角狹隘逼仄,華胥憬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擠到了這裡,呆了片刻,余光一掃,見案上二人姿態親密,一時瞪大了眼睛,更呆了。
“還看,”謝逢秋卻不知曉他在愣些什麽,只見他不錯眼地盯著身後,頓時氣惱,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不許看了!”
可眼睛雖然捂住了,其他觀感卻還在,尤其是聽覺,如此咫尺的距離,幾乎連進出的水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僅如此,那廂惹玉還在舒爽至極地咿呀叫喚著。
“……”
華胥憬耳根漸漸紅了,連帶著臉也漲紅了,說不出是氣的還是羞的,謝逢秋到底憐惜他,歎息一聲,低聲道:“閉上眼睛。”
華胥憬混混沌沌,完全沒法思考,聽話地闔上眼眸。
謝逢秋挪開蒙在他眼上的手,寬厚的溫度落在耳邊。
他捂住了他的耳朵。
失去聽覺之前,謝逢秋湊近他玉白的面頰,不無疼惜地道:“別怕,我在呢。”
……
謝逢秋約莫是在掌心掐了決,耳畔果真一點聲音也聽不得了。
可看不見、聽不見,腦海便會漸漸被遐想和回憶佔據,華胥憬眼睫顫抖,不可遏製地想起曾經午夜夢回,夜夜折磨他的夢魘來。
他曾以為那是夢魘,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裡,亦對其避之不及,直至今日,他才明白,那有可能……是個春/夢。
事情的起因是一本龍陽的春/宮圖,這種東西,在軍中很是常見,有個冒失鬼不小心夾在匯報軍情的冊子裡遞了上來,華胥憬毫無防備,甚至仔細翻閱了數十頁才反應過來。
當即便黑了臉,將圖冊撕了個粉碎。
他本以為這是個意外,可當天晚上,失蹤許久的謝逢秋忽然出現在他的夢中,那時兩人還未交惡,他日日惦記著,傍晚便入夢來,像那圖冊上繪的那樣,狠狠地摁著他。
他當時不明就裡,每每做這樣的夢,隻覺得疼痛不止,冷汗涔涔,甚至常常被那撕裂般的感覺嚇醒過來,盯著頭頂搖晃的帷幔,心有余悸。
直至今日。
直至今日……
原來,這種事……竟是歡愉的?
媽的,去死一死算了。
少將軍覺得有一股火要從四肢百骸燒起來了,羞愧不已,他還道人家不知羞恥,結果他自己……竟然如此!
他越羞越惱,臉色便越冷,越看不出端倪,謝逢秋只見他薄唇開合,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荒唐!”
謝逢秋還不知他責罵的是自己,附和般想著,是挺荒唐的。
這兩人怎麽這麽久都沒完事兒?
大爺的不會嗑藥了吧?
他如是想著,余光往後一瞥,見二人漸漸偃旗息鼓,唇舌交纏地摟在一起,借著余韻纏綿著,剛巧讓出一小塊容人通過之地,心下一喜,連忙松開貼在華胥耳畔的手,輕聲道:“沒事了,我們走。”
他動作敏捷地拉著華胥憬,趁著這二人不再動彈,連忙閃了出去。華胥憬如在夢中地由他拉著,經過桌案之時,情不自禁地朝上頭緊密結合的兩人多看了一眼。
便是這一眼,讓謝逢秋耿耿於懷。
出了這樣的烏龍,自然沒心情再繼續查探下去了,兩人慢悠悠地走在華燈初上的街上,華胥憬低垂著頭,至今緩不過神。
謝逢秋雙手墊在腦後,懶洋洋地走著,余光瞥著他的神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狀若不經意地問道:“好看嗎?”
“……啊?”華胥憬茫然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橋頭燈影綽綽,河面上華燈隨波逐流,流光璀璨,美不勝收,於是隨口敷衍道:“好看。”
謝逢秋:“!!!”
好看你大爺!
他咬著牙,從縫隙中擠出一句:“怎麽?心動了?想試試?”
華胥憬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還好,我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
還好?
那就是有一點想嘍!
謝逢秋氣得齜牙咧嘴,眼冒火星,強壓著怨氣道:“那等到你感興趣了,要找誰一起?”
華胥憬看了眼河裡流光熠熠的河燈,本想說他,但轉念一想,這人莫名其妙給自己臉色,若再讓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豈非蹬鼻子上臉,更加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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