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秋咬牙,“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但我理解的就是這個。”
謝逢秋委屈,但謝逢秋不說。
他咧著嘴,強顏歡笑:“你再想想嘛……”
華胥憬無聲地笑了笑,繼續道:“這些人事物裡面,有一個是我最喜歡的,不若你就猜猜,我最喜歡的是哪一個?”
謝逢秋蔫嗒嗒地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你娘,你老師,月亮……哼,不知道。”
“你啊。”
“……啥?”
華胥憬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地看著他,“所有的,所有的一切裡面,我最喜歡你了,謝逢秋,這樣夠了嗎?”
“……”他一時愣了許久,第一句話,竟然是掰著手指頭給他看,“你、你沒點我啊。”
“點了。”
“沒點。”
華胥憬無可奈何地按下他的手,“你好笨啊。”
從以前就笨,笨了十二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們要一起走很多很多年,從此以後,我的日暮初升,四季輪換,潮起潮落,雲卷雲舒,樣樣都是你——月亮是你啊,傻子。”
“我最喜歡月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會說情話的少將軍誰能抵擋得住呢?
第80章 尾聲:急召令
寂靜的山谷上方,忽而有利劍破風而過。
“……都一天一夜了,要不歇會兒吧?”凜冽風聲中,謝逢秋落後華胥些許,從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見華胥憬崩得極為凌厲的側臉,嘴唇微微發白,整個人如一張繃緊了的弓弦,他擔憂地提議了一句,華胥憬卻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了,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回封魔疆,沒時間休息。”
就連身體素質最差的汝嫣雋都沒說什麽,反而讚同地點了點頭,問:“少將軍,家主給你傳訊了嗎?”
昨日處理完江如卿的事情,回客棧不久,幾大家族的緊急召回令便爭先恐後地冒了動靜,封魔疆的接天光幕,和汝嫣雋的家族魂玉,幾乎是同一時刻亮了起來,散布在各地的五大家族人莫名其妙地受了幾百年沒動用過的緊召令的召喚,紛紛如遊魚入海,不明就裡地開始往族地趕。
華胥憬身為華胥氏少主,知道的要比尋常人詳盡很多,靈符是老師親自傳的,言簡意賅地講明了五大家同時震動的原因——他們在找的那副魔骨,蘇醒了。
但這顯然不值得五大家如此嚴陣以待,傳訊無法說得太清,華胥憬猜測,他們或許是有更大膽的計劃,瘋狂到足以影響整個人族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命運。
這也是他如此急切的原因。
“……沒有。”
華胥憬感知了下,淡淡道。汝嫣雋失望又疑惑地皺起了眉。
從昨日至今,五大家裡,只有汝嫣氏的家主未對此次急召做出任何回應,沒有後續,沒有安撫,家族魂玉詐屍般的亮了一陣,要不是華胥氏同時發布了詔令,汝嫣雋簡直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倒不是質疑其他,只是擔憂……汝嫣避世已久,好多年沒有參與過這些舉足輕重的重要事件了,頂多也就是在幕後幫著出謀劃策,此次忽然一反常態,半隻腳踏入了這灘渾水裡頭……他擔心家主沒有回應不是因為其他,根本是她已經站在了這次事件的最前線,早已分身乏術。
禦劍疾馳,行至一座鬱鬱蔥蔥的山腳時,汝嫣低頭看了眼,“少將軍,就在這裡將我放下吧,從這兒開始,我們便不同路了。”
華胥憬沒說什麽,立即禦劍下落,堪堪浮在碧綠的枝葉上方,他朝謝逢秋招了招手,後者挑了下眉,心領神會地一步躍出,穩當地落到了他的劍上。
“這柄劍給你,”汝嫣雋沒有靈力築基,無法禦劍,華胥憬一抬手,在那柄隨手買來的寶劍上唰唰刻下幾道靈符,“我注入的靈力,大概能支撐你前行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以後,你去附近的城鎮買匹好馬,大概晚上便能到風陵城了。”
汝嫣雋蒼白著臉,扯著嘴角真誠朝他拱手,“多謝了,少將軍。”
華胥憬淡淡點頭,旋即率先轉身,與謝逢秋二人,化為一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天際。
如此飛了幾十裡,謝逢秋實在看不下去,提出由他禦劍,華胥便收了靈力,有些疲倦地靠在他胸前,揉按著暴漲的太陽穴。
謝逢秋道:“你消耗太過了,昨晚畫了回靈陣還沒回復過來,緊接著又禦劍這麽長時間,鐵人都得垮。”
他輕輕歎息一聲:“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背靠的姿勢沒個著力點,華胥憬乾脆轉過身去,面對面將謝逢秋抱了個嚴實,他實在是太累了,這種時候,也顧不上羞澀了,下頜蹭著他肩頭的布料,啞聲道:“睡不著,你跟我說說話吧。”
少將軍難得會有如此主動的投懷送抱,謝逢秋不合時宜地激動了下,腳底下的劍隨心而動,差點打了個滾,好不容易壓製下,他空出未掐訣的那隻手,安慰地拍了拍華胥憬的後背,“別擔心,或許是你杞人憂天也不一定,封魔疆能人異士那麽多,這麽短的時間,出不了事的。”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如果封魔疆那麽多人都搞不定,那你回去了也是白搭。但他深知少將軍在意的不是有沒有用處,而是他身為華胥的一份子,這種時候理所當然要為家族分憂,那些話在心裡轉了一圈,又被沉沉地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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