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攤開掌心:“用這個。”
幾行代碼躺在他的手心,散發出無機質的光芒。
夏野蹲下身,將手伸至門前。
金色的陽光剛一灑在代碼上,代碼便迅速的消融,升向了半空。
與此同時,他們三人的身量迅速變小,眨眼之間,那扇門已經變得分外高大,像是城堡的拱門一般,完全可以容納他們同時進入。
林恪知驚訝道:“好神奇,你怎麽知道要怎麽啟動代碼?”
他們剛剛在門口站了半天,那代碼都紋絲不動,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光,光是密碼,”夏野淡淡的解釋道,“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光是一切的起源。”
“你知道得挺多,”上校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腦子轉得很快。”
夏野停下腳步,語氣嚴肅:“上校,您是池晝的朋友,對嗎?”
他明白上校的意思。軍校裡潛伏多年的外星生物,而他看上去與它頗有淵源,任誰都會有疑心。
“是啊,”上校聳聳肩膀,頗為無奈的說,“別想多,我就隨口一提。”
夏野回答:“只是為了安全。”
與外星生物有所牽扯的人,汙染調查所不會置之不理。
林恪知是值得信任的人,夏野知道他的朋友不會對他不利。
他只是想提醒上校,作為池晝的朋友,他應該給予他一些信任。
上校是個聰明人,在聽見夏野的回答後,多少有點哭笑不得。
“你這性格還挺謹慎,”上校嘟囔道,“跟池晝蠻配的。”
夏野抿著唇,一言不發,他認為自己不應當對這樣的話題感到好奇。
但林恪知絲毫沒有這樣的困擾,一臉好奇的問:“怎麽說?”
“你小子怎麽這麽愛聽八卦?”上校斜了他一眼,笑道,“池晝……挺瘋的,執行任務的時候從來不顧自己的死活。”
他的話音裡帶著點抱怨:“他有股子為人類犧牲奉獻死而後已的狠勁,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反正我是希望他惜命一點。”
夏野倏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池晝時,他背上那道幾乎將整個人撕裂的傷。
他難得應了一聲:“嗯,我也希望。”
上校來了興致,邊走邊說:“那你多看著他一點唄,你是向導啊,應該像韁繩一樣管著他,懂嗎?”
夏野認真聽著,回答:“下次我會注意。”
“剛不是還說不要包辦婚姻麽?”上校笑眯眯的問,“這都多注意了,到哪一步了?”
林恪知睜大了眼睛,嚷道:“不是吧哥們,你啥都不跟我說?!”
夏野一時無奈:“真的什麽都沒有,只是隊友。我們是搭檔。”
只是作為哨兵和向導的搭檔而已。
“真的?”林恪知確認道,滿臉不相信。
在他八卦意味濃厚的眼神中,夏野莫名想起他不小心將池晝壓在床上時,池晝握著他的手,以他的手指描摹過皮膚的觸感。
他偏過頭,沒什麽底氣的回答:“真的。”
—
穿過那扇木門後,全新的世界呈現在他們眼前。
水泥澆築的灰色馬路,風格各異、色彩斑斕的建築,種植著香樟樹的林蔭道,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古地球時代的老電影。
馬路上看不見一輛懸浮磁汽車,取而代之的是各色轎車,灰黑色的煙霧從尾氣管中噴出來,這是星際時代早就淘汰了的汽油車。
再往前走去,街上的建築開始有了濃厚的維多利亞風格,繁複的雕花和石柱裝飾著外牆,柏油馬路上甚至跑著幾輛馬車。
“誰這麽無聊,擱這兒玩複古遊戲呢?”
上校頗有些不爽的嘟囔,作為聯盟最為出名的古地球迷,完全複刻古羅馬風格的地下格鬥場一直是他的驕傲。
現在看見有人比他玩得更大更瘋更徹底,難免有些不高興。
夏野順著街道走了一個來回,說:“這個外星生物融合了人類,所以才會對人類的歷史這麽了解。”
從那扇小門進入真正的領地後,他們仿佛進入了人類歷史博物館。
古地球時代的建築、汽車、行人從他們面前接踵而過,令人覺得自己好像穿越了時空。
林恪知左右張望,小心翼翼的問:“融合了人類?那它會不會把我們也給……”
他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今天發生的一切,跟他在書本裡學到的太不一樣了。林恪知覺得自己光是站在這條街上,就已經有點腿肚子發軟,再一想到外星生物會從不知道什麽地方躥出來,心情更是忐忑。
剛剛夏野跟光球對峙時,他對光球的攻擊速度心有余悸。
捫心自問,他沒辦法避開那樣的攻擊,也不想拖夏野的後腿。
因此,他想多了解一點關於外星生物的事,以便應對危險。
“它不會,”夏野篤定的說,“它只會把我們困在這裡,欣賞我們像沒頭蒼蠅一樣找出口的過程,等我們找到出口,再出來弄死我們。”
剛剛開門時,那把瘋狂的電子音跟夏博士的聲音有些相似。
夏野斷定,在這片領地之中,夏博士的意識遠遠高於光球的意識。
他曾經夢寐以求的、再見到一次父親的機會,竟然會在外星生物的領地中出現。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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