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麽,本來就是被虐菜的命, 入學考核的時候, 誰沒被夏野打過?不過,李斐樂他們就不一樣了……”
“這半學期,他倆訓練得像是在玩命, 我可不信一紙測定報告下來,他們就服了。”
“夏野快點答應他啊,等會有好戲看了。”
一群人摩拳擦掌的時候, 李斐樂抬起眼, 目光凌厲的掃了過去, 手指不耐煩的在桌面上輕叩,問:“還要不要登記了?”
裘駱拉了拉他的袖子,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種時候,李斐樂顯然不願意聽向導的話。
“不好意思,我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裘駱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對等待的人群一點頭,拽著李斐樂的袖子就出去了。
走廊上,李斐樂一把甩開他的手,問:“你拉我幹什麽?”
“你還要表現得更明顯麽?”裘駱壓著火氣,手往教室裡一指,“他倆萬一談妥了怎麽辦?你想在大家面前丟人嗎?”
李斐樂不情不願的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階梯教室的窗戶旁,夏野微微抬頭,正在打量著薄蘇。
他的眼神冷淡,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幾秒鍾之間,已經令薄蘇緊張得手指蜷起,緊緊握成了拳,全然看不出剛走進教室時那股狂傲不羈的態度,像是在等待著幸運之神垂憐的毛頭小子。
李斐樂嗤了一聲:“無聊。”
“我知道你看他不爽,但他是SSS級,只要他在,我們就得以他為首,這是規定,”裘駱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願意麽?”
李斐樂沉默了一瞬,夏野的測定報告出來的那晚,他和裘駱對坐一.夜,完全沒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事。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十六歲匹配成功,開始一起訓練,早就認定自己會是這一代哨兵向導的領跑者,這種認知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扭轉的,李斐樂努力了很久,還是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要不是裘駱攔著他,他早就明裡暗裡跟夏野起過無數次衝突。
是裘駱的理智救了他們。裘駱一直說,就算不能成為夏野的朋友,也絕不能和他交惡。為此,他一直忍。
夏野不來上課,他以為他們會就此相安無事,只是夏野比他們提前一步加入特別行動部而已,但誰能想到,夏野不來上課,但他還是年級第一!
實戰考核缺席,那又怎麽樣?並不影響他的總分最高。
為此,李斐樂氣得在宿舍砸過兩隻杯子,他生性好鬥,不能接受有人壓他一頭,尤其是這人還從不出現,讓他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我們為什麽非得忍著?”李斐樂把骨頭捏得哢吱哢吱響,“他半學期沒來了,就算跟薄蘇搭檔,也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裘駱提醒道:“他沒來,但他在特別行動部,任務報告你我都看過,次次都是優秀。”
“那又怎麽樣?”李斐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有池晝罩著,傻子都能優秀。”
裘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頗有些無奈:“總之,不要掉以輕心。”
“呵,掉以輕心?你總是那麽小心翼翼,”李斐樂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拳頭,面露冷笑,“等會我一定得讓他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
階梯教室。
夏野抬起了眼,打量著面前的人。
薄蘇是最典型的那種哨兵,眉宇深邃,眼神鋒利,有著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腿,挽起的製服袖口下,肌肉線條結實,渾身上下散發著老子天下第一的氣息,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力量一般,有種遮不住的狂傲。
熱烈得像是夏天的火。
“怎麽樣?”薄蘇在他的前排坐下,下巴擱在椅背,唇角一勾,朝他露出個笑容,“相信我,我一個能打三個。”
他的眼神往旁邊一瞥,在那幾個哨兵身上一掃,那些猶猶豫豫的人頓時停住了腳步,互相看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另一排課桌前坐下,等著他們這邊的結果。
“嘖,這都不肯放棄啊,”薄蘇眉毛一挑,笑得更加肆意,“夏野,選我吧,我是這個教室裡最強的。”
他壓低了聲音,但語調並沒有低下去,說的話還是足以讓教室裡的人都聽見。
薄蘇說:“我把李斐樂打趴下過。”
這句話一出,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在教室裡炸出一陣竊竊私語。李斐樂正好從教室外走進來,聽見這句話,頓時氣得眼睛都紅了,直接就想衝過來,最終還是被裘駱拉住了。
夏野的眼神終於多了一絲情緒,落在薄蘇的身上。
莽撞的話語,但他很清楚薄蘇為什麽會這樣說。來自下五區的哨兵,永遠不會懂得什麽叫收斂,炫耀自己的力量,逼退所有可能帶來危險的人,這是他們的本能。
夏野完全能夠理解。
“好巧,”他說,“我也是。兩次。”
教室的另一邊,李斐樂被氣得牙齒哢哢作響,這兩個人在說什麽鬼東西?他是什麽計量單位嗎?非得用“我打趴過李斐樂幾次”來交流彼此的能力?
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空氣裡,薄蘇笑得更是張揚。
“你終於願意正眼看我了,”薄蘇聲音輕快,朝他伸出一隻手,“怎麽樣,和我搭檔應該挺不錯的。”
夏野跟著笑了,貓似的眼角彎起來,帶出點春風化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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