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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恪知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夏野只是一點頭:“你們上七區還挺複雜的。”
“複雜嗎?可能我從小到大聽習慣了吧,”林恪知困惑的撓撓頭,視線在教室裡一掃,撞了撞夏野的胳膊,“有人一直在看著你。”
夏野已經低下了頭,專注的看著書本:“李斐樂和裘駱。”
從他進入階梯教室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在看著他了。
那兩個人的目光含義複雜,和其他人都不一樣。那是一種嫉妒與不甘交織的目光,好像非常不願意臣服於他,卻又不得不認同他的力量,以至於自尊心都受了挫的眼神,甚至帶著點敬畏。
學校裡不允許釋放精神力,但僅僅只是憑借直覺,夏野便察覺到了那目光中的含義。
“他們倆啊,看你回來了,應該心情不太好吧。”林恪知笑嘻嘻的說,“不過我說的不是他們。”
他的手往旁邊一指,落在不遠處另一個人身上。
那是個落單的哨兵,生面孔,似乎沒在入學考核上出現過,察覺到他們的目光,衝他們一挑眉毛,露出個帶點痞氣的笑。
“那不重要,”夏野忽視了他,目光仍舊落在李斐樂和裘駱身上,問道,“為什麽?”
他隱隱知道答案,只不過想求證一下。
“好吧,不重要,”林恪知嘀咕了一句,“這麽帥的新人,你居然覺得不重要。”
在夏野的視線轉過來之前,他一隻手托著下巴,筆尖吧唧一下點在紙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線:“李斐樂和裘駱,簡單啊。”
他壓低了聲音:“你不在學校,那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們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夏野沉默不語,只是抬眼看著他,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對於這種事,林恪知一向都是願意細說一二的,當下來了興趣,湊到他耳邊,說:
“本來呢,家族培養他們,就是為了讓他們在軍校裡嶄露頭角,為家族爭光,不然,幹嘛他們一覺醒,就給他們匹配訓練?還不是為了甩開別人的進度。”
夏野說:“我以為這是你們的傳統。”
入校的那輛列車上,不僅有李斐樂和裘駱是已經匹配的哨兵向導組合,其實還有很多人是跟相熟的同伴坐在一起的,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關系匪淺,匹配成功只是遲早的事情。
“什麽啊,我們才沒這種傳統,”林恪知嗤之以鼻,“你看我,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我就不喜歡那一套。”
夏野從頭到腳打量他一遍,緩慢的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林恪知定定的看了他三秒,忽然笑噴了。
“不是吧,現在輪到你問我這個問題了?”
林恪知笑得東倒西歪,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
“怎麽,現在有空來操心朋友了?”
他拖長了音調,學著夏野的語氣,說:“我不需要哨兵。”
“這話是誰說的?”林恪知一挑眉毛,笑得格外曖.昧,“不是你嗎?”
夏野低著頭,好像忽然對桌面上的紋理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一本正經的說:“我忘了。”
—
一道鈴聲響起,教室裡重歸寂靜。
教官腋下夾著文件夾,從門外走進來,掃了教室一眼,聲音肅穆:“上課。”
在他的身後,無機質光屏悄無聲息的展開,一行大字清晰的浮現在上方:論哨兵與向導的配合格鬥(實戰演練)。
這行字剛一出現,教室裡就響起了一陣哀嚎:
“不是吧,又要實戰?上次上完這課,我回去頭疼了三天。”
“誰讓你運氣不好,抽中跟李斐樂那組?這回好好抽簽,問題不大。”
“我格鬥最菜了,肯定又沒有向導願意跟我合作。”
……
一時間,教室裡吵吵鬧鬧,還有人站了起來,準備開始去找搭檔。
“你怎麽辦?”林恪知撞撞夏野的手肘,“池老師不在這。”
夏野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些許困惑:“他不在又怎麽樣?”
“你的哨兵不是池老師麽?他不在,你等會跟誰搭檔?”林恪知手指一掃,壓低了聲音問他,“你還能跟別人搭檔嗎?”
夏野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哎呀,就是,你不是都在池老師家住過了嗎?”林恪知有點著急了,“再跟別人搭檔,就算是臨時匹配,也會有排斥反應的。”
他一把抓過夏野面前的書,給他翻到其中某一頁,示意他自己看。
夏野低頭一看,課本上白紙黑字寫著:哨兵向導守則,結合是絕對的1V1,一旦匹配成功,選擇結合,哨兵與向導的靈魂將合二為一,無法再與他人進行匹配。
下面標注著一行小字:基於結合的特殊性,請各位學員多嘗試臨時匹配,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搭檔,謹慎選擇結合對象。
林恪知在他耳邊絮絮叨叨:“我開始以為你準備一個人橫掃千軍,我沒跟你說,要是知道你還是要搭檔的,我就是綁也得把你綁去匹配交流會,這下好了,都沒跟別人試過,就把哨兵選好了,萬一有匹配度更高的呢?”
“不會有的,”夏野說,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林恪知的誤解,低聲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哦,”林恪知的絮叨戛然而止,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樣,哈哈,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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