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在瞬間哀嚎起來,哭聲分外淒厲:“好痛!這跟說好的不一樣!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它顯然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劉姨”,在幻化成她的形象之後,它愉快的佔據了她的身份,甚至不斷吸食著她的感情,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徹頭徹尾的寄生蟲。
它哭得淒厲,眼淚從那張夏野極為熟悉的臉上滑落,落入布滿灰塵的地面。
空氣裡彌漫起一陣血腥的氣味,夾雜著幾絲若有似無的腐臭。
熟悉的味道,圖書館汙染事件中,他嗅到過這種氣味,是外星生物血液特有的味道。
夏野低下頭,赤黑色的血液正順著匕首緩緩落下,融入地面上的水窪。
外星生物沒有痛覺,它們的一切感覺都只是對於人類行為的拙劣模仿,被刀扎了要慘叫,看見流血了要哭泣,這一切並不是它們真正的感覺,而是它們從集體無意識中習得的一種知識。
利用這種知識,NPC偽裝成人類。
起初,它只是在由“神”構築的世界中模擬,等熟練的掌握了這門方法後,它前往人類的世界,成為“神”的第一個信徒。
是它帶來了這個世界的繁榮!
看見赤黑色的血液後,NPC先是呆愣了一會兒。
它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驟然停止了動作。
空洞的眼眸轉過來,定定的看著夏野,語氣中飽含著怒意:“你讓我流血了!”
它與那些低弱的同族不一樣,作為高級種分化而出的次等種,它以人類的情感為食,但從不受人類影響。
食物就是食物,它一向明白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絕不會對食物產生不該有感情,更不會受到食物的影響。
如果不是因為它這麽強大,神怎麽可能會讓它來做第一班崗哨?
NPC一向堅信,在神的子民中,它是最具有希望,最為優秀的一個。
但這人類實在太難纏的。
他竟然讓它流了血。
赤黑色的血液中,NPC轉過那張越來越像是石膏像的臉,惡狠狠的說:“你讓我流血了,你會付出代價。”
聲音低沉,飽含著威脅意味,像是在警告他一般,一邊又一邊的重複:“你會付出代價!”
它明明不會覺得痛,卻一聲比一聲叫得更為慘烈,手腕神經質的抽動著,想從夏野的刀刃下逃脫。
“沒用的。”
夏野俯視著它,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他的腳尖踩在刀柄上,令匕首又深入了三分,赤黑色的血液從它的掌心中湧出,像是一攤濃稠的機油。
NPC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夏野淡淡的說:“真吵。”
比他見過的外星生物都吵。
劉姨性格豪爽,說話的時候大大咧咧,但他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溫柔。那是一種類似於家人的溫柔,像是母親、姑姑或者別的什麽,總之是一種會提醒他天冷加衣,出門帶傘的溫柔。
這個NPC使用著她的聲音,卻在說著這種話。
想要致他於死地的話。
刺耳。
夏野不欲跟它糾纏,只是再次問道:“神殿在哪?”
他根本沒有將NPC當做對手,從始至終,夏野只是想從它的口中問出神殿的位置,直接解決聖者。
科研所的報告顯示,外星生物的領地一旦崩塌,內裡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包括它們自身分化而出的次等種和工蟻。
比起在細枝末節上糾纏不休,夏野更喜歡一步到位。
外星生物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夏野的匕首抵在了它的眉心,那正是它的核心所在的位置。
對於外星生物而言,核心是最為重要的部分。
一旦核心被毀,蝕骨便會直接暴露,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
命門被捏在夏野手中後,NPC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氣勢。
慘叫和哭嚎全都停止了,NPC從“神”那裡借來新的力量。
它認為不該這麽輕易的展現出自己原本的模樣,而是應該繼續用那個女人的臉。
神讚同它的看法,將新的力量賜予它。
石膏般的皮膚緩緩消失,NPC的皮膚再次恢復了彈性,無限延長的四肢和鷹爪般的指甲消退了,它重新變回了中年女人的模樣。
在它的臉上,甚至再次浮現出了劉姨的笑容,殷切的跟夏野商量:“小夏,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動槍的,平白無故傷了和氣,不是嗎?”
對於模仿這個女人,NPC有著絕對的自信。
它就是為了這個而生的,也曾經無數次用過這一招,每一次,那些人類都會抱著它,痛哭流涕的說你終於回來了。
藉由這些事,NPC學到一個道理。
人類是脆弱的生物,他們有太多束縛。
只要學會模仿他們在意的那個人,他們一定會束手就擒。
眼前這個人,應該也不會例外。
NPC再次開口:“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劉姨給你包餛飩吃?你最喜歡的麻油小餛飩,昨天我都準備好了。”
它的話音剛落,夏野抵在它眉心上的刀刃便深入了一分,沁出幾滴赤黑色的血珠。
“別用這張臉說話。”
夏野的聲音很冷,命令道:
“否則我殺了你。”
NPC瞬間沒了聲音,它沒有思維,只能憑借本能感受危險,敏銳的直覺告訴它,眼前這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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