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絨的小雪貂貼著他的手臂打滾,肉乎乎的小爪子拍了一下他的手心,似乎是在抗議他的心不在焉。
池晝收回思緒,笑道:“怎麽,一定要我陪你玩?”
小雪貂一抬下巴,表示同意。
開玩笑,它難得出來一趟,不玩個夠本怎麽行?
小雪貂吧唧一下抱住池晝的手,示意他舉高高。
池晝漫不經心的點頭,將它舉到半空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晃來晃去。
與所有精神體相同,小雪貂幾乎沒什麽重量,事實上,作為由精神力凝結而成的生物,精神體們只是形態上與動物相似,實際上卻並不是動物。
吧台上的燈暗了一暗,這是某種信號。
池晝的動作停下了,他戀戀不舍的在小雪貂背上rua了最後一把,便將它提了起來,塞進夏野的毛毯。
小雪貂的爪子扒著毛毯,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他。
奇怪,這人不是最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還在星網上開起了賽博動物園嗎?他怎麽忽然不理它了。
作為一隻聰明的小雪貂,它平時可沒閑著,時時刻刻都在精神領域中待命,觀察著外面發生的所有事。
池晝對毛絨小動物的熱愛,它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它抬起頭,衝著池晝叫了兩聲:怎麽,嫌我不夠軟?
池晝聽不懂它在說什麽,但直覺告訴他,它沒說什麽好話。
“有人要來了,”池晝試圖解釋,“你不能被人看見。”
小雪貂沒管他,繼續齜牙咧嘴的衝他叫:怎麽,我見不得人?
作為一個資深小動物愛好者,池晝跟小動物相處的經驗為零,基本上只在星網上互動,真的有小動物出現在他面前,搖著尾巴衝他撒嬌的時候,他其實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比如現在,他拿這隻小雪貂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雪貂一把將頭塞進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停,繼續rua。
池晝點了點它的額頭,無奈的說:“如果你被發現了,他會找我麻煩。”
他指了指夏野,惱人的夢境已經過去了,少年睡得很沉,半張臉被毛毯遮住,只露出緊閉的眼和柔軟的額發。
小雪貂愈發不滿,細白的牙咬住池晝的手指,啊嗚就是一口。
它還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誰知道靠山是個妻管嚴。
池晝看著吊在他手上的小雪貂,頗有些哭笑不得:“怎麽還咬人呢?跟你主人一模一樣。”
精神體當然可以對人類造成損傷,但小雪貂只是撒嬌,並沒有真的用力咬他,因此,池晝的手指上只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標記。
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很輕,是真皮鞋底與長絨地毯摩擦後發出的聲音,如果不是聽覺敏銳的哨兵,大概會將此忽略。
來人走近之前,池晝一把將小雪貂按進了毛毯。
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回去吧,有人來了。”
池晝的聲音不算嚴厲,但小雪貂還是嗅見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它縮回毛毯中,不再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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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是上校。
只不過,他身後跟著兩個人,長相挺熟悉,但池晝想不起來他們是誰,他見過的人太多了,不重要的根本不會留下印象。
那兩個人穿著聯盟總署的製服,肩膀上皆有軍銜。
池晝聳了聳肩膀,姿態懶散,目光卻銳利,直直的看向了上校:“怎麽回事?”
上校兩手一攤:“要不是有急事,我才懶得來找你。”
他朝著那兩個人一指,說:“總署派來的,說是有任務。”
池晝在吧台上擺出三個玻璃杯,隨手從冰桶裡取出一支酒,也不看那是什麽,便將它倒入杯中,推至來人面前,漫不經心的說:“來都來了,喝一杯再走。”
上校並不推辭,整個格鬥場的酒都來自他的酒窖,他最清楚它們沒有危險。
那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接受這一杯酒。
他們很清楚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地下格鬥場這種地方,一向是第一區上流人士們消遣的地方,沒有人說過身為特別行動部負責人的池晝不該來,甚至,對於池晝流連於這種地方,聯盟總署樂見其成。
更何況,池晝受軍部所托,到格鬥場來找赤霄紅蓮的事,在聯盟中根本不算什麽秘密。
特別行動部很強,可以說是有點太強了,強到已經影響到了聯盟各部門的穩定,對此,最擅長和稀泥的聯盟總署都感到頭疼。
人類聯盟之所以可以如此穩定,各部門之間的平衡是必不可少的,但現在的問題在於……
外星生物入侵,揚言在百年之內覆滅人類,對此,各部門都束手無策。
哪怕是作為人類第一道防線的軍部,都沒有絲毫辦法。
為此,特別行動部應運而生。
本來,它是一劑良藥,阻止了人類滅亡的命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劑良藥就沒有那麽靈了。
比起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外星生物,總署更希望保持人類內部的和平。
“怎麽不嘗嘗?”
長久的沉默中,池晝晃了晃酒杯,暗紅色的液體折射出些許微光,令人覺得膽戰心驚。
“怕我下毒?”
並不好笑的玩笑話,惹得兩個人臉色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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