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慢悠悠的問:“你為什麽這麽激動?”
“你看看這棟樓裡誰不激動?那是池老師的講座啊,”林恪知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我覺得你最應該激動。”
“別人激動我可以理解,”夏野說,“但是我們昨天剛見過他?”
“這能一樣嗎?”林恪知高深莫測的搖頭,“等會你就懂了,講座,是不一樣的。”
夏野問:“有什麽不一樣?”
林恪知直接把他拉出了門,邊走邊說:“你還沒去聽過池老師的講座吧,上次你就錯過了,我只有一句可惜想說,這次一定找個好位置啊。”
夏野點頭。
“說來也是巧了,上次也是你去過格鬥場之後,池老師過來講座吧?”林恪知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別人聽見,“你們約好的?”
“沒有,”夏野說,“巧合。”
上次池晝來開講座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林恪知不相信:“真的?”
他第一次跟夏野去格鬥場的時候,那天晚上,他們在上校的辦公室吃炸雞,他很明顯能感覺到夏野和池晝是認識的,而且早就認識了。
那天晚上,夏野的精神體還從宿舍跑了出去,最後被池晝拎了回來。
池晝敲開他們宿舍門的時候,林恪知睡得三迷五道,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發現來人是池晝後,差點直接尖叫。
池晝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林恪知以為特別行動部有什麽絕密任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耽誤了池晝的工作,結果看見池晝小心翼翼的抱起夏野,三步並作兩步向著校醫院跑,他一頭霧水的跟在後面,才知道夏野已經因為精神力紊亂發燒了一整夜。
明明就住在一個房間,卻連朋友生病了都不知道,林恪知一邊為了自己的粗心大意愧疚,另一邊又覺得有一點點奇怪,怎麽他都不知道的事,池晝隔那麽遠都知道了?
“你上次去格鬥場第二天,池老師開講座,這次去完格鬥場,池老師又開講座,”林恪知上下打量他一遍,“我不信,這其中必定有詐。”
夏野正想說些什麽,他手腕上的智腦就輕響一聲,是池晝發來的消息,問他:今天會過來看講座嗎?
林恪知嘖嘖了兩聲:“還說沒約好?”
“……確實沒有,”夏野說,“不過我答應他會坐第一排。”
林恪知嘶的一聲,抽了一口涼氣。
他覺得夏野這話聽起來跟平時有點不一樣,聲音還是那麽冷淡,但唇角帶點笑,顯然有些期待。
他定定的看了夏野三秒,感歎道:“你就炫耀吧。”
夏野輕咳一聲:“我什麽都沒說。”
—
禮堂門口人很多,多得像是沸騰的水,從道路上溢了出來。
學生們擠在樹蔭下,站在台階上,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翹首等待著池晝的到來。
“他們在幹什麽?”
路過門口的時候,夏野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疑惑的問道:
“為什麽不進去?”
他指指禮堂,寬闊的階梯型禮堂裡空空蕩蕩,明明講座即將開始,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在等著池老師啊,”林恪知兩手一攤,“池老師在軍校是絕對的明星,為了見他一面,大家能從禮堂排隊到操場。”
夏野腳步頓了一下:“原來他這麽受歡迎。”
他知道池晝在聯盟的地位,人類史上最強哨兵,數十年來從未有過敗績,曾經斬殺過無數外星生物,光是這一點,已經可以令軍校的學生們崇敬。
畢竟,軍校是培養哨兵和向導的地方,這裡的學生,應該沒有不向往成為英雄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們會這麽狂熱。
“對啊,你不知道嗎?上次聞教官的實戰課,池老師隻來了十分鍾,就有一群人躥過來了,要是你們走得慢一點,你就能看見那架勢了,”林恪知跟他一起走進階梯教室,開始找起了位置,“比追星狂熱多了,我那算什麽,我就是純粹喜歡聽演講。”
階梯教室裡,幾乎所有的位置上都放著書本和名牌,林恪知找了一圈,竟然連一個空位都沒有看見。
林恪知無奈的說:“看來我們今天來晚了,位置都被他們選得差不多了。”
他一轉頭,發現夏野正站在階梯教室的最前面,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夏野,你在看什麽?”林恪知問道,“前面不可能有位置的,那都是最先被選完的。”
“是嗎?”前面傳來夏野的聲音,他站在第一排,指著正中央的位置,“但這裡有我的名牌。”
林恪知聞言,迅速過來看了一眼,正如夏野所說,階梯教室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上擺著他的名牌,以及……一束盛放的薔薇。
純白色的薔薇,花瓣的邊緣泛著清麗的藍,像是亙古不化的雪,本來是冰冷的顏色,出現在嬌豔欲滴的薔薇上,卻顯得分外勾人。
“好家夥,”林恪知喃喃道:“池老師真是有一手啊。”
夏野:“嗯?”
林恪知指著那束花下方的卡片:“還不明白?”
夏野低下頭,從花束下抽出一張卡片。
紙張邊緣鋒利,觸感卻溫軟,散發著清淡的雪松氣息,寫著一行燙金花體字:“夏野,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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