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湖面積廣闊,與夏博士曾經的實驗室相連,那邊是一處半地下湖,更容易隱匿身形。
他們從另一個方位上岸的事,之前在車上就已經和林恪知商量過,一旦出現意外,他們沒有一起行動,便各自前往實驗室廢墟,在那裡再度匯合。
如果那幫人在湖岸上留有後手,挾持了林恪知,他也可以先安置好妹妹,再孤身前往,將林恪知救出來。
無論什麽狀況,從實驗室方位上岸,都更具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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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
何術之命人搬來了椅子,在湖岸上支起了遮陽傘,愜意的坐在蔭涼處,等待著手下的報告。
林恪知緊張的盯著湖面,生怕夏野從哪個地方冒頭。
何術之是隻笑面虎,桀桀桀的把他嚇得夠嗆後,又叫人順便給他支了把傘,還安排上了椅子和飲料,好言好語的勸他好好休息,但他剛剛的舉動著實在林恪知的心裡留下了陰影,現在是打死都不肯喝他一口水。
“我說你這個小孩,怎麽這麽倔呢?”何術之瞥他一眼,涼涼的說,“我是要抓你朋友,又不是要抓你,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林恪知不說話,堅決當啞巴。
湖面上的巨樹已經消失了,十分鍾前,湖面上忽然出現了片片漣漪。起初,林恪知以為那只是普通的波瀾,沒把它當回事,沒想到隻過了幾秒鍾,那些漣漪驟然大變,成了一個個凶猛的漩渦。
刹那間,湖泊像是在經歷什麽末日災難一般,無數漩渦在湖中盤旋,直徑十厘米以上的氣泡不停湧出,整個湖面如同沸騰的油鍋,看起來分外可怖。
林恪知心驚膽戰,他知道夏野帶妹妹下水的目的,該不會他們在湖底打了起來,那個外星生物出了什麽紕漏,才搞得湖面一片混亂?
何術之倒是坦然,叫了兩個部下過來,命令他們下去看看,有什麽問題,迅速回報,便泰然自若的看起了風景,仿佛這個咕嚕嚕冒泡的湖是什麽名勝古跡一般。
他看了多久風景,林恪知就看了他多久。
“小少爺,你看我幹什麽?”何術之沒來由的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怕我跳進去把你朋友殺了?”
林恪知腦袋一轉,權當沒聽見。
“放心吧,我頂多把他抓回去關著,誰讓他手上有好東西呢?”
何術之手裡端著玻璃杯,像個老幹部似的泡了滿滿一杯紅棗枸杞,眯著眼睛細品,漫不經心的說:
“要是他不上來,我就把你抓回去抵帳,你說怎麽樣?”
林恪知終於有了反應,把腦袋轉過來,難以置信的盯著他:“抓我有什麽用?我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你不如去街上隨便抓個人交差。”
何術之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之間,笑得前俯後仰。
林家小少爺平時不學無術,最擅長吃喝玩樂,去軍校念書沒念出什麽成績,倒是和聯盟百年一遇的黑暗向導成了好朋友,這事兒現在是第一區上流圈子裡最愛聊的話題。
都說林恪知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實際上心機深沉,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家族拉上了聯盟風頭最盛的大船。
現在看一看,哪有什麽心機,明明就是個傻白甜。
“怎麽沒有用?”何術之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現在誰不知道,聯盟唯一的黑暗向導性子冷淡,連美人計都不好使,除了池晝和妹妹,就只在乎你這個朋友了,我不抓你,難道去抓池晝?”
林恪知腦袋叮當一響,衝口問道:“美人計?”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何術之淡淡的說,“怎麽樣,怕不怕他把你扔在這兒,不回來了?”
林恪知還沒說話,湖面上已經嘩啦啦的冒出一群腦袋。
何術之一勾手指,幾個腦袋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臉焦急的報告:“長官,夏野不見了!”
林恪知喜上眉梢,何術之瞥了他一眼,笑道:“不見了?來,給我們小少爺好好講講,他的好朋友是怎麽把他丟下的。”
“我們說好了不走一條路的,”林恪知翻了個白眼,“這麽輕松就把你甩掉了,看來你水平也不怎麽樣嘛。”
何術之拿起矮幾上的手套,細致的為自己戴上,慢條斯理的說:“夏野跑了,你還狂成這樣,不怕我抓你?”
“你不會抓我的,”林恪知平靜的說,“如果真的要抓我,你不會廢話這麽多。”
何術之道:“聰明。”
“我是在第一區長大的,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林恪知不客氣的抓起矮幾上的飲料,咕嚕嚕一飲而盡,“說吧,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這我可不好說,”何術之笑道,“我只能說,被我帶走,總好過被汙染監察所帶走。”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恪知,問:“夏野去哪了?”
林恪知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這我可不好說。”
確實,何術之不會對他不利,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對夏野不利。
林恪知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依仗是家族的庇護,其次才是個人的能力,尤其是當他的能力並不突出時,他的個人價值與家族價值相比,完全不值得何術之冒險,但夏野與他不同,夏野最大的優勢,便是他比任何向導都更為優秀的能力。
在第一區內沒有背景優勢的最強向導,林恪知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有多少人會覬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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