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斕見勢不妙,連忙跪下求情,“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娘娘只是怕溫家會說出對您不利的東西才出此下策,娘娘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啊!”
宣王冷笑,“為了我?”
他抬腳揣開秋斕,“一群蠢貨!”m.81ZW.m
秋斕慘叫一聲,囫圇往後滾去。
宣王對夏綺瑤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麽,你平日裡驕縱些,本王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你要犯蠢,”傅崇晟想到父皇單獨把他叫到議政殿去為這事兒責罵一通,甚至質問他販鹽一事在其中插手了多少,就恨不得掐死夏綺瑤,“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那劑毒藥,害我們損失了多少棋子,我好容易才把溫家的事跟我撇開乾系,你鬧這麽一出,不僅是父皇,滿朝文武都已經懷疑上我了!”
夏綺瑤眼珠子泛白,眼角流出了淚水,面色已經又通紅轉為青灰,她不知道宣王有什麽計劃,也不知道朝堂上具體的事情。
此刻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在溫家人進大牢的時候就應該把人給解決了。
宣王到底冷靜了些許,知道現在還有用得上夏文光的時候,冷哼一聲,還是放開了她。
“你該慶幸,你有一個好父親!”
夏綺瑤被放下來那一刹那,口鼻便貪婪地大口呼吸,隨即又劇烈地咳嗽,脖子上已經留下了一道深紅的指痕。
她毫不懷疑,若不是她爹爹對宣王還有利用價值,宣王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她的。
夏綺瑤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婢女連忙上來扶住她,“娘娘......”
夏綺瑤眼裡含著幾分淚,不似方才恐懼,竟是淒涼,“呵,是啊,的虧妾身有個好父親,要不然,現在躺這兒的就是一具死屍了,是嗎王爺?”
宣王見夏綺瑤還敢跟他頂嘴,“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是嗎?”
夏綺瑤道:“妾身何錯之有?妾身入府這些年,一直真心愛著王爺,可王爺呢,寧可把一個男人以正妃之名娶進門,讓他生生壓了妾身一頭,王爺知道妾身在背後遭受了多少笑話嗎?”
“你竟是一直在意這個?”宣王拂了拂衣袖,漠然道,“你別是說自己不知道本王鍾意的人一直都是景遷,當初你死活要鬧著進門,本王說過只能許你側妃之位,正妃永遠是景遷的,你說你不在意的。”
夏綺瑤哈哈大笑,眼淚卻是止不住,“是,當初是妾身騙了王爺,因為妾身根本沒想到鍾卿居然會答應嫁給你!”
第四十一章 阿也是我的命
“你!”
“可是王爺,”夏綺瑤淒然道,“若是真心愛一個人,又怎會絲毫不在意,更何況妾身連一個男人都比不過,妾身不甘心!”
傅崇晟看了她半晌,失望地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景遷他不能生養,我當初與你父親曾有過約定,若是你能生下男孩,待本王榮登大寶,你的孩子本王一定會按儲君的要求培養他......”
夏綺瑤一愣,傅崇晟又道:“若是你能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可是你,太教本王失望了!”
夏綺瑤看著傅崇晟離去,這才意識到自己都失去了什麽,她張皇失措,連忙撲過去抓住他的袍擺,“王爺、王爺!是妾身錯了,妾身是一時昏了頭,妾身一定會好好反省的。”
傅崇晟現在對她沒有絲毫憐惜,他提了提袍擺,將衣角從夏綺瑤手中抽出來,“現在外面有那麽多雙眼睛在盯著宣王府,本王也不過分罰你,你搬去祠堂思過吧,等什麽時候真心悔過了再出來。”
夏綺瑤聽出這是要把她關祠堂的意思,著急哭喊道:“王爺,妾身真的知錯了,求您不要把我關祠堂,王爺!”
宣王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
靖文帝此前特意派了太子和宣王一同去周家,心中怕也是有了幾分懷疑,因此讓他們同時在場,也不怕誰耍花招。
然而這一趟抄家,卻從周之雍書房暗閣中發現了不少與各地鹽商暗通款曲的證據,其與部分州府的鹽運使皆有來往。
信中暗示各地克扣官鹽,故意向朝廷虛報減產,並且惡意抬高官鹽價格,提純劣質鹽份,逼得更多人走上了販賣私鹽的道路。
而這些官員又從克扣減損的部分中大量囤積私鹽,低價賣給鹽商,謀取暴利。
鹽鐵乃是民生之本,國之重稅,大月朝每年賦稅中光是鹽稅便佔了四成,軍隊開支更是與鹽稅息息相關,加上近年來邊境本就不太平,一碰上大型戰役,邊關糧草便接連告急。
當初四皇子一去邊關就是五年,堂堂皇子,歸京的次數屈指可數。
還有許多將士連過年時連件像樣的冬衣都穿不上,這群酒囊飯袋平日裡驕奢淫逸,竟還不知足,敢在鹽稅上做這些小動作!
此時眾人也明白過來,販賣私鹽一事,溫柏年定然也逃不了乾系,溫柏年是宣王手下的人,且溫家子還獻給了宣王做妾,可見兩人關系尤為親密,如此重罪,不知宣王又在其中參與多少。
販賣私鹽是重罪,同時也是暴利,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因此歷朝歷代都有許多人鋌而走險,官商勾結更是多年積弊。
只是近年來戰亂不斷,國稅流失愈發嚴重,朝廷亦在此方面加大了懲治力度,如今卻還敢鬧到皇上面前,且其中還有皇子參與的嫌疑,靖文帝氣得差點頭風都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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