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卿又道:“慕桑,我有別的事交給你。”
慕桑正色起來,滿懷期望地看著鍾卿,若是主子再給他派個動動嘴皮子就能撈油水的任務,倒也不是不行。
鍾卿掏出懷中斷裂的玉簪,“去找個能工巧匠把這簪子修一修,盡快給我拿回來。”
慕桑不知簪子碎裂之事,見此大為震驚,“這不是夫人送你的簪子嗎?怎麽......”
鍾卿對於慕桑這聲“夫人”喚得很是受用,嘴角微勾,眼裡閃過一抹愉悅。
棲衡冷哼一聲,“在路上被夏氏的人給撞了,多半是得知溫公子來扶風苑,派人來探聽消息的。”
慕桑問:“解決了?”
棲衡白他一眼,仿佛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很白癡。
慕桑輕咳一聲,又道:“常顯已經被主子您下令遣回去了,夏氏那邊卻那麽快就收到消息,湘水苑裡定然還有他的人,我們要不——”
慕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鍾卿卻道:“先不要打草驚蛇,走了這個,夏氏還會有別的招。”
“雲琅到哪兒了?”
棲衡回道:“今晨捎來書信,說已經到雍州了。”
鍾卿點點頭,“讓他早點回來,去爾玉身邊護著,別人我不放心。”
慕桑則是瞪大眼睛看著棲衡,“他跟你傳書?我怎麽沒有?”
棲衡不知道他這是什麽理,難不成雲琅回個京還要寫個十封八封信,凡是認識的都挨個告訴他要回來了?
棲衡想象了一下,這樣一來豈不是光飛入王府的信鴿便有三隻,說的卻都是同一件事,生怕旁人看不出異樣?
慕桑不知他所想,有些不忿道:“他為什麽傳書卻不傳給我?”
棲衡這才明白過來他是吃味了,眼角眉梢透著得意,“給你傳書,只怕那鴿子被你身上的酒氣一熏,等雲琅回來就能吃酒糟鴿子了。”
“沒有啊,我才沐浴——”慕桑下意識往自己身上聞了聞,他可是時時注意沐浴清理,保證不會熏著主子,怎麽會有......
驀地,他意識到不對,他抬頭,正對上鍾卿扶額,儼然一副“我怎麽會有這麽蠢的手下,要不要考慮給他扣月銀”模樣。
而棲衡則是嘴角要挑不挑地看著他笑——看笑話的笑。
慕桑知道自己被耍了,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半晌,隻憋出一句沒氣勢的狠話,“你,很好!”
第十七章 美人贈我錦繡段
鍾卿身邊的府醫給溫也用的藥都是頂好的,不消幾日,腳上的傷便好得差不多了。
常顯被鍾卿以侍主不利為由遣走後,管家本想給溫也安排新的貼身侍仆,都被溫也一一拒了,他自小吃苦吃慣了,凡事親力親為,也不需要被人精心伺候。
再者,誰知道這次安排上來的人裡有沒有夏氏的人,溫也用著不放心。
傷好後,溫也便沒有由頭偷懶,緊著要去給鍾卿請安。
不過鍾卿覺得,成天要面對一群女人說三道四實在煩得很,直接下令往後三日請一次安即可。
宣王寵愛他,這點小事自是從不過問,由著鍾卿怎麽舒服怎麽來。
今日恰好是三日一輪的請安,溫也走到半路,發覺天變得有些陰沉,濃雲厚重,心想應是要下雨,便帶著仆人快步向扶風苑走去。
一陣悶雷響動,霎時間風雨大作,雨勢來得迅猛又突然。
溫也覺得天意有些弄人,第一次去給鍾卿請安,因為腿腳不便就誤了時機,第二次是摔斷了簪子,這回又遇上這樣大的雨。
鍾卿早早見天色不對,就讓下人去各房各院通知不必來請安。
偏偏今天溫也來得早,仆人還沒有走出幾步,後者已經到了,並且因為避雨不及,身子已經淋濕了大半。
鍾卿看他傻傻站在門口,無奈失笑,“莫不是我這扶風苑與你相克,回回來都要出意外。”
溫也和他對視一眼,因著有外人在,還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王妃。”
*
溫也被帶到鍾卿房內,後者尋了一身乾淨衣服給他換上。
溫也到屏風後換置衣物,鍾卿就倚在塌上隔著半透的雲紗看著他的方向,微微闔眼含笑。
溫也脫了外衫和中衣,剛把手搭上裡衣系帶,想了想又放下。
外間傳來鍾卿的聲音,“裡衣怎麽不脫,仔細著涼。”
溫也心中一驚,透過屏風看著塌上的人,雖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聽出他話裡的戲謔。
面露羞色,又是無奈,在鍾卿房裡當著他的面脫衣,還要穿他的裡衣?這等隱私的事情,縱使是夫妻之間,也太難為情了些。
更何況他和鍾卿還是宣王的男妃,太過親密著實不妥。
“景遷別再拿我尋開心了罷。”
鍾卿聞言起身走過來,“怎麽是尋你開心?我這是關心你。”
“怎麽,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說著趁溫也沒反應過來,繞過屏風自然地握住他的手,這次鍾卿的手很溫暖,倒是顯得他的手有些涼。
“最近天開始轉涼了,你再穿著濕衣服,染了風寒可怎麽行。”
溫也的手被他握住,又聽他柔聲關心的話語,不可抑製地嚇了一跳,慌忙把手抽出來,趔趄著退後兩步。
身後便是一個大浴桶,溫也一時不查,腰正好抵在浴桶邊緣,上身失去支撐往後傾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