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桑問:“那你雕的是誰,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改改?”
雲越看了涼亭一眼,小聲說:“我這次做的,其實是公子......”
“噗——咳咳。”
此話一出,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棲衡都忍不住笑了。
慕桑則是愣愣地看著那團雪雕,覺得內心衝擊不要太大。
雲越有些不好意思道:“本來,我是想給公子和主子兩人雕一對的,但是吧,我發現真做起來,還是有那麽點難度。”
豈止是一點難度,換個脾氣不好的主子,不把雲越打死就不錯了。
慕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這樣吧阿越,你去找公子討要幾個果子一邊玩去,這髒活累活讓我來。”
雲越搖搖頭,“不行,我既然已經雕到這裡了,就要把它雕刻完才行。”
這時棲衡走過來,跟雲越小聲說了句話,雲越聽後,慌張道:“真的?”
棲衡點點頭,雲越頓時也顧不上做雪雕,將雕刻刀交給慕桑,趕緊往小亭跑去。
慕桑拿著刀在手裡轉了一圈,好奇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麽?”
棲衡:“我說公子身子有點不舒服,讓他去看看。”
慕桑笑道:“還是你有辦法。”
棲衡向慕桑伸手,後者愣了一下。
棲衡替他撚下發上的一片樹葉,嘴邊泛著溫和的笑意。
慕桑看了看四周,雖然沒人看到他們,但就是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來幫我堆雪,我要做個大的。”
“好。”
雲越本是一臉憂心地跑過來要給溫也診脈,卻見鍾卿正摟著溫也,慢條斯理地給他剝金桔,薄薄的橘子皮被剝開,露出飽滿的果肉,鍾卿捏起金桔往溫也嘴裡送。
溫也低頭一口吃掉,聽著腳步聲傳來,抬頭鼓著腮幫子茫然地看向雲越氣喘籲籲的模樣,嘴裡咀嚼著清甜果香。
雲越擔憂道:“公子,你沒事兒吧?”
溫也咽下果肉,緩緩道:“我沒......”
手腕在袖子下被鍾卿輕輕捏了一下,溫也回頭對上鍾卿似笑非笑的神情,瞬間明白了什麽,他看著不遠處的慕桑正在雪地裡做雕刻,而棲衡則一直安靜在他身邊幫忙堆雪。
溫也了然一笑,對雲越說:“我沒事,你在外面呆這麽久,別凍壞了,快過來吃點東西烤烤火。”
雲越猶豫地看了一下亭外,還是沒經受住爐邊烤火啃零嘴的誘惑,快樂地吃著東西,雕刻什麽的,還是交給手藝高超的慕桑吧。
但是雲越才待了沒一會兒,就被鍾卿借口將他支開了。
原因無他,雲越礙著他和溫也獨處了。
雲越被鍾卿支開去找別的暗衛玩,走時還順走了一把瓜子。
橘子生冷,溫也近來在吃藥,鍾卿不讓他多吃,又將煮好的茶喂給溫也。
鍾卿已經喂得很熟練了,溫也把茶喝下去,沒有一滴灑出來。
溫也這身新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長久坐在爐火旁,又被鍾卿抱著,難免有些熱,窩在毛領裡的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他對鍾卿說:“我想將外袍換了。”
鍾卿說:“外面風大,換了容易著涼。”
“可是我好熱。”溫也將臉貼到鍾卿臉邊,想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說假話。
充滿熱意的臉頰貼上來,溫也還輕輕蹭了蹭,蹭得他的心裡軟軟的,偏偏此時他的聲音也軟,“你抱著我嘛,我不會著涼的。”
其實溫也受傷也並不是全無好處,他可以時刻在溫也身邊照顧,溫也也可以時時依賴自己,也會比從前更黏著自己,冷不丁還會對自己撒嬌。
鍾卿拿他沒辦法,替他脫了厚厚的外袍,將人攏在寬大的袖袍裡緊緊抱著。
溫也感覺自己身上舒服了不少,鍾卿的懷裡是個睡覺的好地方,他側著腦袋,臥進鍾卿的胸口,眼睛漸漸睜不開了。
傍晚時分,年夜飯已經做好了。
鍾卿輕輕喚醒了熟睡中的溫也,“阿也,起來用完膳了,有你喜歡的清蒸鱸魚。”
溫也在他懷裡動了動,模糊著氣音唔了一聲。
他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被鍾卿扶著坐起來。
鍾卿給他洗了把熱水臉,溫也稍稍清醒了些,只是腦子還是有點遲鈍,呆呆傻傻地看著鍾卿,連自己此刻正坐在塌上,周圍情景變換了也渾然不覺。
鍾卿覺得他這樣很是可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吃飯?”
溫也下意識張開雙手,習慣性要鍾卿抱的姿勢。
鍾卿笑著低下頭,以便他能攬住自己的脖子,隨後繞過他腰背和膝彎,將人橫抱了起來。
鍾卿照舊沒有將人放在椅凳上,而是抱在腿上。
鍾卿特意吩咐過廚房,溫也喜歡吃的幾道菜都是精心製作的。
特別是這道清蒸鱸魚,此時正值冬季,正是鱸魚肥美的時節,將用香料醃製入味的鱸魚蒸熟,鎖住魚肉原本鮮味的同時,又滲入香料的香味,加以醬汁佐料淋上整條鮮魚,最後以滾燙的熱油澆蓋,佐料的香味完全被激發出來,融入每一寸肉裡,魚肉的皮被燙起微微的卷邊,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焦香。
鍾卿將鱸魚肚子上最細嫩的一塊肉給夾起來,鱸魚刺少,肚子上更是無刺,也不用費時去挑,鍾卿將魚肉涼了一會兒,等到不那麽燙的時候再喂到溫也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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