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明芮被他這輕飄飄的兩個字氣著了, 咬著腮幫子,呼吸稍重:“你擺什麽譜,生氣歸生氣,一生氣就離家出走,誰慣的你?!”
周圍的零星的幾個研究員一齊看過來,眼底明晃晃的八卦,瞬間了然。首席今天來這麽快居然是離家出走!
背對著他的喻江行臉上青了又白,氣得說不出話,回頭一把拉住雌蟲的手把他連拖帶拽到旁邊角落。
明芮皺著眉嚷:“喻江行,放開我!”
“喻江行——!”
喻江行走到最偏僻的角落後松開他的手,明芮皺著眉捂著自己發紅的手腕。
“你到底有什麽事?”
明芮心裡的火氣也起了,他肯親自來算是示好了,雄蟲不順著台階下反倒還往上攆,沒好氣道:“昨天你不是說好好談談。”
喻江行壓了壓自己快要爆發的憤怒,聲音發沉。
“嗯,說吧。”
明芮見他這麽敷衍,也沒了好臉色:“我先表明我的意見,這蛋我是不會生的,你想要就去找其他蟲。”
他賭氣裝作十分大方,但喻江行如果真得敢找蟲,他就敢先把對方殺了再把雄蟲閹了。
牙口大張,露出一個陰惻惻令蟲膽寒的表情。
“嗯,反正我說什麽都沒用,決定權在你手裡,我沒有意見。”
喻江行十分冷靜說,如果不是語句裡隱含的陰陽怪氣,真的會讓蟲覺得他是真的無所謂。語罷,他一邊大步外外走,一邊給蟲發信息。
留在原地的明芮臉上有些掛不住,喻江行給他說軟話的時候他理直氣壯,但當雄蟲一副我無所謂都隨你的模樣時,他心虛又隱隱覺得有些被針扎的鬱悶,但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喻江行不強硬要求他把蟲蛋生下來他不應該高興嗎?
明芮臉色揚起一抹大大的微笑,下一秒又垮下來,難看極了,他皺眉捂著胸口暗忖……為什麽會如此難受。
陷入情緒怪圈的兩個隻蟲都沒有注意到牆角,有幾縷亞麻色頭髮飄動暴露在視野中。
到酒吧時,方燁遠遠就看到吧台旁邊圍滿了一大圈的蟲,他走過時為了擠進去笑臉迎人。
“哥哥們、弟弟們,讓個路啊。”他嬉皮笑臉的,那些本來被拍了肩的雌蟲本要生氣,見是一隻面容清秀的雄蟲後很快收斂怒容,露出笑。方燁甜甜說了幾句話就這麽順利走了進去。
最裡面被包圍的雄蟲,果然是約他出來的蟲。
方燁扭頭開始驅散身後裡三層外三層的蟲,態度和善:“散了哈散了哈!我們都有主了,家裡的那個管得嚴。”
那些蟲堵在這裡好一會兒就是希望能入雄蟲的眼,再不濟,喝杯酒也行。現在見方燁這麽說心也就歇了,沒勁散了,頑固不肯走的也別方燁三兩句話哄走了。
“呼,真是為難死我了,你怎麽這麽招桃花?!”
方燁呼了口氣,抬手抹了抹自己頭上冒出的細汗,招手讓酒保給他調了杯酒,連忙灌了一口緩解了口中的燥熱。
“說吧,到底是什麽才讓我們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渾身正氣的喻首席約我出來喝酒。”
喻江行沉默地悶了一口,眼瞼已經被醺紅了一片,墨眸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在曖昧的燈光下折射出光暈,美得不可尤物。
“他懷孕了。”聲音是飲酒後特有的沙啞,像是大提琴掃弦。
“哈,你說什麽?”方燁酒杯剛遞到唇邊還沒來得及喝,喉結一滾,亮著眼豎起耳朵。
喻江行扭頭正視他,眼睛透亮,一字一頓道:“我的雌蟲,他懷孕了。”
方燁先是一怔,而後有些驚喜:“……嚇死了我!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情你要借酒消愁呢,這是好事啊。”他笑了笑,玩笑著。
“沒想到你居然不聲不響就有了崽,比我還迅速,看來我得和我家寶貝多加努力趕上你們啊。”
喻江行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方燁這個粗神經終於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他托著下巴打量著喻江行,突然開口。
“不太對,如果真是這樣你應該不會愁眉苦臉,淪落到借酒消愁。”他目光上下看著喻江行,突然賤賤道,“不會是你家那小辣椒的原因吧?”
喻江行皺了皺眉,眼裡又明顯有些好奇。
方燁也不打謎語,直接解釋說:“你收了那變異種在帝都上層已經傳開,據說蟲還特辣,很難把握吧?”
喻江行沒了興致,耷拉著眼皮盯著酒杯裡的半杯液體,長歎一口氣,點點頭。
“很棘手。”
“說說看,他到底做了什麽讓我們的喻首席都無能為力。”方燁簡直是看戲,直樂呵。
喻江行鼻梁打下一道陰影,顯得有些黯然,他捏著酒杯輕輕晃動液體,也不再吊著方燁,他把對方叫出來一是為了喝酒消愁,二來也是想看看有沒有能讓明芮回心轉意的機會。
“他不想生。”
“啊,什麽,你再說一遍?”方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要不然怎麽會出現這種幻聽。
喻江行聲線都冷了下來:“他不要蟲蛋。”
方燁表情都開始扭曲了,也沒了原來的大大咧咧,小心翼翼盯著身邊的雄蟲。
“???”
“所以說你們在要不要蟲蛋的問題上出現了分歧?”他知道自己明知故問,震驚地嘶了一聲,“你的雌蟲真的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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