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只是過完生日後留下的殘局。
一種不妙的直覺湧入大腦,領頭蟲剛放松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到底是為什麽這麽亂的桌面都沒有蟲收拾?但資料裡顯示洛西的雌君是隻很賢惠溫順的雌蟲。
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領頭蟲帶著滿腦子的疑問轉身往其他地方走。
“頭!”屋子最裡面傳來一隻蟲的叫聲,聲線明顯在顫抖。
領頭蟲表情一凝,很快往最裡面的臥室跑去,其他蟲跟在身後。他們趕到時,看到那隻雄蟲呆愣愣站在臥室門口,手裡抓著門把手,剛踏進半隻腳掌。
他轉過頭,那張臉慘白慘白的。
“怎麽了?”
領頭捂住口鼻,這裡的臭味和客廳的明顯不同,從黑壓壓的臥室裡傳來一陣陣濃烈的腐爛味,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腥味。
雄蟲牙齒上下打顫,眼裡閃著明晃晃的驚恐,他發抖的手指指著不遠處的地面。
其他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瞳孔一縮,瞬間有蟲開始乾嘔。
只見從門口透進去的光線將臥室門裡面的一點照亮,在那看得見的地板上粘著塊什麽東西,其中有白色的什麽東西在動。
“蛆蟲!”
就是蛆蟲,在那塊腐肉裡,成群的米白色的肉團不斷蠕動著,僅僅是看著就讓蟲頭皮發麻。
領頭蟲一時喉嚨也有些乾癢,他轉頭看著捂著嘴都快把胃酸吐出來的下屬,他們眼裡泛著水光。於是他隻得強撐起精神,呵斥道。
“都給我打起精神!”他聲音卻沒有那麽果斷堅決了,“進去看看。”
話一落,其他蟲都往後躲,領頭蟲眉頭一豎,隨手指了隻雌蟲,對方和他目光對視後又立馬低下頭。
“就是你,過來。”
那隻雌蟲磨磨蹭蹭抬頭,不甘不願挪過來。
“你開路。”
“我——”雌蟲差點跳起來,看到領頭蟲的表情後隻得垂頭喪氣,畏畏縮縮往裡探。領頭蟲等到其他蟲都進去了以後才跟在後面。
“大家跟著。”
隨著門敞開,昏暗的臥室光線亮了一些,勉強能看清全貌。惡臭不斷衝擊著他們的嗅覺,每隻蟲被醺得頭昏腦漲,加上心理作用身體都緊繃成木偶。
腳下踩到什麽黏膩軟滑的東西,那隻蟲意識到什麽後像踩了爆竹一般蹦來蹦去,尖叫不止。
領頭蟲被他吵得頭疼:“閉嘴!”
那隻蟲立刻擠到其他蟲旁邊,看著剛才那個地方心有余悸。
開路的那隻雌蟲拿著一個手電筒在前面揮,冷白的一束光將一小塊地方得清清楚楚。他屏氣斂聲,心臟砰砰直跳,耳膜仿佛都被心跳聲充斥了。
過程中不斷出現有蛆蟲的腐肉。
他死死盯著前面裝著窗簾的大床,轉過彎後,低下頭不敢看,手電筒也照著近處。他咬咬牙抬手的同時抬頭,只見被照亮的紅色床鋪上空空如也,並沒有想象中的慘相。
雌蟲如釋重負,再也撐不住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氣,死寂的空氣都是他的呼吸聲。
後面的蟲直接踹了他一腳,笑罵道:“慫貨!”
他卻顧不上生氣或者反駁。
領頭蟲手腳輕快走到最前面,經過雌蟲時拍了拍他的肩,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做得好。”
雌蟲低著頭坐在那裡全無反應,冷汗簌簌,上衣濕透了,像受了什麽巨大的驚嚇。
頭上一涼,他以為還有蟲要取笑他,抬手去拍,落到頭上卻打了個空,收回手後發現手指上都是黏膩的無色液體。他怔怔看著,手背又多了幾滴無色的粘膩液體,身體一僵。
頭頂有東西。
余光掃到落在手邊的手電筒後,他抓起手電筒往天花板一照,這一照,整隻蟲就像被扼住咽喉,連一個擬聲詞都發不出,只能徒然的睜大嘴,像溺水的蟲只能在水中徒勞掙扎。
噠噠噠!
在前面查看的蟲突然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回過頭後,坐在那裡的雌蟲不知什麽時候跑了出去。
驀然,空氣安靜下來了,被雌蟲慌忙間丟掉的手電筒倒在地面,貼著地板照射。
剩下的蟲面面相覷,艱難咽了咽口水,很快外面傳來雌蟲聲嘶力竭的尖叫聲,頓時,每隻蟲身體不禁抖了抖。
“他,他怎麽了?”領頭蟲話說得不利索,尾音咬到了舌頭瞬間變音了。其他蟲臉上的肌肉都在抖,聞言乾巴巴地搖頭:“不,不知道。”
領頭蟲盯著大開的門,又看向那個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手電筒。他彎腰撿起來,手指緩緩收緊,深吸了幾口氣後,猛然將手電筒對著天花板。然後,整隻蟲像機器人一般僵硬地抬頭,看清上面的情形時表情和剛才的雌蟲一模一樣,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其他蟲本能往天花板看,空氣安靜還是靜得可怕,只能聽見他們牙齒打顫的聲音,冷意像是從後頸一絲絲滲出。
“啊——!怪物!”有蟲反應過來叫出了聲,緊接著摸爬滾打,落荒而逃。
領頭蟲的冷汗已經流到了眼尾,順著曲線流過他嘴角。
手電筒的燈光處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四對發著綠光圓珠子,一隻巨大的黑色蜘蛛倒掛在天花板上,腹部臃腫得像一個皮球,帶著黑色絨毛的嘴一動一動,瞬間無色的液體滴答滴答落在下面的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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