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江行對食物無感,對和非婭一起吃飯更是反感,拒絕的話到嘴巴,想到很久都沒有和卡所裡好好吃頓飯,又改口。
“我回去換身衣服就過去。”
卡所裡看向他,眉眼向來嚴肅:“知道你愛乾淨,但也不能成病。”
“這並不影響我的工作。”喻江行放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當晚,喻江行坐著磁懸浮車前往他生活了十來年的房子,因為和非婭不和,成蟲不久他就搬回雙親留下的房子了。
系統識別後大門開了,喻江行輕車熟路進了屋子。
他進門看到的就是躺在沙發上的年輕亞雌,對方背對著他,顯示屏開著,正在播報前幾天狂化蟲傷蟲事件,看來對方對基因融合也格外關注。
“卡所裡叔叔,我到了。”
“先坐,飯菜馬上好。”從廚房傳來雄蟲的聲音,在鍋碗瓢盆磕碰的聲音中有些模糊,卡所裡生活過得很精細,只要不是特別忙,他會自己下廚。
喻江行在離亞雌最遠的沙發上坐下,顯示屏突然滅了。他看過去,非婭微抬下巴,目光不善盯著他。
“喻江行,聽說你帶回了一隻變異種?”
亞雌長得和卡所裡不很像,相較於雄蟲清秀的眉眼及端正的氣質,非婭張相偏豔麗,小臉精致美麗,一頭亞麻色的長發,大概率是遺傳他早逝的雌父。
但喻江行沒見過卡所裡的雌君,對方比他雙親去世得還要早。
非婭繼承卡所裡的研究天賦,年少得志,他一向張揚,眉眼間是抹不開的傲氣。
喻江行淡淡嗯了一聲,垂眸開始撥弄自己的手指,他得做些什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省得再和對方爭論起來讓卡所裡為難。
非婭冷嗤了一聲,將耳邊的碎發撥到耳後:“希望你能看好他別傷了蟲,要不然不說我雄父,蟲皇也護不了你。”
“多謝提醒。”喻江行接得很順口,非婭見他這副無所謂模樣,像打進棉花團一般無力,心裡怒氣蹭蹭上漲。
“喻江——!”
廚房裡的卡所裡正好端著盤子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副劍拔弩張的氣氛,冷下臉。
“吵什麽吵,都過來幫忙端菜!”
喻江行立即起身往廚房走,非婭心裡縱使千百般不願還是穿上鞋跟著後面。
作為一位嚴厲的長輩,卡所裡還是能管住這兩隻半大的蟲的。
三隻蟲坐在圓桌旁,面前的菜品很豐盛,在卡所裡動筷後另兩隻才開始吃。
一開始並沒有蟲說話,飯桌上的氣氛微微凝滯,吃到中途還是卡所裡出聲。
“非婭,這段時間你出去都做了什麽?”
聽著這公事公辦的話語,非婭撇撇嘴,隨意道:“去黑市了,那裡有很多疑難雜症的病人。”
卡所裡點了點頭看起來比較滿意,看到一邊埋頭吃飯的雄蟲,伸手將那盤酸豆角推到喻江行面前。
喻江行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往酸豆角裡夾了一筷子。
喻江行和非婭同齡,雄蟲從小對物質都沒有很大的欲望,吃飯也就喜歡那麽一道菜,卡所裡照顧他是沒錯,錯就錯在忘了非婭也喜歡酸豆角。
一邊的非婭咬著筷子,在卡所裡責備的目光投過來前松了口,他報復性地夾了一塊肉,後糟牙咬得極用力。
“小喻,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也二十八了,該考慮成家了。”
一時間,桌上的另兩隻都愣了一下。非婭扒了口飯,垂下眼,看似一點興趣都沒有,實則暗地裡早已豎起了耳朵。
喻江行夾菜的動作一頓,垂眸看著碗裡的飯菜,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後才說話。
“我在找了。”
任誰都看不出來,平時一向嚴肅板正的卡所裡會反對系統分配結婚對象,他對感情有著最純粹的浪漫。
卡所裡瞟了一眼身邊的非婭,才繼續說:“那就好,我不干涉你。你自己喜歡就好。”他突然放下碗筷,聲音明顯嚴肅起來。
“我從小就教你,雄蟲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讓其他蟲有可乘之機。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沒等喻江行回答,一道嗤笑突兀地插入,全場都安靜了。
“難道雄蟲還會有危險?難道還會吃虧?您能不能別瞎操心,喻首席厲害得很呢!”
卡所裡拍了下桌面,明顯對亞雌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很不滿:“非婭!我沒和你說話,不要插嘴!你還是蟲崽嗎?!”
非婭那雙含情的眼一下子刻薄起來,仿佛對方捅了他一刀他也一定要捅回去,一時口不擇言,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一隻這樣的雄蟲。
“是蟲崽怎麽樣?不是蟲崽又怎麽樣?你這個頑固的老古董的控制欲罷了!”
話剛落,卡所裡怒而起身。
“啪!”
一道極其響亮的巴掌聲破空而來。
非婭呆愣愣捂著臉,很快臉上傳來一道火辣辣的疼。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卡所裡,對方剛才居然打了他一巴掌。
他雄父居然打了他一耳光???
憑什麽從小到大他挨的巴掌都是因為喻江行!誰才是他的幼崽?!
“你打我?”非婭質問中夾雜著悲憤,眼睛裡閃爍著水光,他恨恨撇了喻江行一眼,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喻江行的手指一顫一顫的。
“又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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