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燈光暗,西恩也沒注意,才沒發現他的失態。他故作咳嗽了兩下,才慢吞吞開口:“他敢不肯,不肯的話……我,我揍他一頓!不肯也得肯。”
“噗。”西恩被他這發言弄得哭笑不得,“雄蟲這嬌嬌玩樣兒,能禁得住一頓打嗎?”
明芮垂著眼,低聲自言自語:“打不得?他不把我扒一層皮就好了……”
“你說什麽了,我聽不清。”西恩見他絮絮叨叨的跟蒼蠅聲一般,壓根聽不清。
明芮的神被他喚回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含糊其辭:“哦哦,沒什麽。”西恩盯著他笑,舉杯,明芮喝光了,滿上後和他碰了一下。
西恩一口氣將手中的酒悶了,不可避免溢出一些順著嘴角流下,嘴周染了一圈的酒漬,在燈光下泛著光。他也有點上頭了,雙手扶著櫃台,眨了眨眼緩了一下,突然開口。
“明芮,不管怎麽樣你還是注意點,別真陷進去知道沒?到時候難受的還是自己。”
明芮讓他這麽一說暈乎乎的大腦也宕機了,眯著眼看他有重影的臉,見蟲不是耍酒瘋,乾巴巴唔了一聲。
敘舊過後,西恩有正經事和他聊。
“資金籌備的差不多了,裝備就差組裝,人員隨時聽調配。”他突如其然打了個酒嗝,胸口泛起了些惡心,抬手去揉,“……就差你了,你玩夠了就盡快脫身,我們不能再拖了。”
明芮嫌棄地遠離他,聽見他的話後那嫌棄得不行的表情就這麽僵住臉上,然後一點點裂掉,不知過了多久才敷衍哦一聲。
西恩沒聽清他的話,帶著酒氣又湊近問:“聽到了嗎?這可不能由你任性了。”
明芮推開他,暗著眼卻玩笑般道:“乾正經事我哪次不靠譜了?”
“那就好,我怕你樂不思蜀了唄!”他趴在吧台上上,招呼酒保給他調杯度數低的,接過後像喝白開水解渴般咕嘟咕嘟下肚。
耷拉著眉眼的明芮在一邊猛灌酒,不羈的眉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喉結不停地隨著入喉的烈酒滾動,無端顯出幾分煩悶,需借酒消愁。
已經爛醉的兩蟲互相攙扶著出門。
分手之際,醉醺醺都快站不穩的明芮嘟囔一句:“早知道就不開找你喝酒了,壞我心情。”
另一個酒鬼耳背得不行,哪裡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在對方心裡激起了多大的浪潮,說得淨是下次再喝的廢話。
“對了,那個小崽子呢?”明芮隻覺得眼前的場景在旋轉,畫面瞬間倒過來了,想起了被扔在犄角旮旯裡的事,結結巴巴道。
西恩也沒好到那裡去,大著舌頭,大手一揮:“哦,他啊……在,在我那養著呢,放心給了錢我肯定給你們養得白白胖胖!”
……
喻江行一打開門就看到栽倒在沙發裡的蟲,第一時間被對方腳上的鞋子奪去了目光,腳上一隻地下一隻,像什麽話!眉頭擰死,將手肘上的外套掛好,直直往對方那去。
“明芮。”
他眉頭皺得更明顯了,走近後輕而易舉就看清他雌蟲現在的狀態,被那刺鼻的酒味熏得不輕。明芮像條死魚半躺著,鞋子沒換,可見是喝昏頭了。
半張臉壓在沙發上,從脖子到臉紅了一大片,胸膛隨著平穩的呼吸微微起伏。
見雌蟲遲遲沒有反應,喻江行伸手搖他的肩頭。
“起來換鞋,去樓上睡。”
明芮半睡半醒間似乎聽見有蟲在叫自己,掙扎著將眼皮掀開一點點縫隙,眼前蒙蒙一片,大致能看清眼前蟲的身形和臉型。
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覺得眼前蟲特別像一隻蟲。
他傻呵呵直樂,撐著沙發直起身,伸手指著雄蟲:“我好像認識你,不對!”話說到一半他倒先反駁自己了,眼睛眯成縫。
“你好像一隻蟲,他叫喻江行。認識嗎?”他搖搖頭嘴巴嘟著,“那隻蟲又冷又臭,像他不好!不好!”他連說了兩個不好,一邊的喻江行臉直接黑成煤炭。
當著他的面說他的壞話不太好吧?
喻江行生怕他再說出什麽驚蟲的話,率先將他的話堵在嘴裡,直截了當道:“我就是喻江行。”
明芮的反應和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雌蟲眼睛亮晶晶的,像灑落了銀河,歪頭好奇盯著他,臉皺巴巴露出苦惱的表情。
他在努力辨認對方是不是喻江行。
喻江行瞳孔縮成針眼,被撲了個滿懷,從外表雌蟲實在辨認不出他是不是喻江行,直接伸手去扯他的領口,火熱的手從領口探入,身體被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阻止。
可是晚了半步,明芮已經摸到了他的鎖骨,成功看到了那顆朱砂痣,周圍的皮膚被光顧多次留下的紅暈還沒消退。雌蟲眯著眼笑起來,十分自得。
“找到了!這是我給你蓋的章。”
喻江行臉紅了,又羞又惱:“松手!”
明芮隨他推,微微垂頭,貼上了那張看起來柔軟而美味的紅唇,喃喃低語:“……既然你就是喻江行……我就可以親你了。”
喻江行腦子炸開了煙花,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種情況,唇上是不可忽視的柔軟,烈酒味隨著雌蟲的氣息被渡過來,他嘗到了辣中摻雜的苦澀。
一時忘了反抗。
他就不該縱容對方,明芮是最會得寸進尺的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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