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江行的手雖然看起來秀氣,實則五指修長極具力量感,指腹那層薄薄的繭有些粗糙,摩擦之間帶起滾燙的溫度。
雄蟲垂眸,刻意去忽視自己手裡那種黏膩的觸感,一用力將雌蟲拉起來。
“跟我走。”
明芮一言不發,居高臨下望著倒地不起的奧根,又盯著雄蟲好看到不真實的側臉。喻江行出門前最後一眼看了一下奧根,忽略對方眼裡湧出的悲傷,他知道現在安撫明芮才是最迫切的事情。
喻江行就這麽牽著明芮回了辦公室,門一關,他立刻甩開了手。
他身後的明芮顯然沒有準備,輕而易舉就被甩開了,他一怔,反應過來後是撲天的怒火。
喻江行轉頭,顯然看清了雌蟲現在火山噴發般的臉色,但與剛才對比已經好了太多。他壓抑的怒氣盡數釋放,一波波衝頂,聲音陰寒:“我是怎麽和你說的?”
“如何說,與我有什麽關系?”明芮毫不示弱,桀驁的眉眼蒙上一層淡淡的陰翳,圓潤的眸子一陣陣令蟲膽寒的暗色。
瞧雌蟲這沒有絲毫悔過之意,喻江行不禁怒從中來,擰緊的眉眼愈發疏冷:“不可理喻。”
咻。
明芮一眨眼就到了喻江行跟前,因為他那句輕飄飄的不可理喻怒火中燒,攥著領口的手指一點點收緊,眉目陰沉。
“你再說一遍?”
喻江行抬頭面無表情看他,對對方的盛怒視而不見,他有些厭了,不想多說。一根一根掰開明芮的手指,看似堅固如銅牆鐵壁的手指卻在雄蟲堅定的動作下宛若浮萍,一扯即離。
明芮還沒反應多來,雄蟲手裡就多了那把眼熟的戒尺,瞬間手心發燙,早就恢復的掌心仿佛還殘留著之前傷口的灼燒感。
在他怔愣的幾秒鍾裡,清脆的啪的一聲,手心瞬間躥上熱度。
他還沒來得及製止喻江行,第二下又隨即落下,落在相同的位置,木尺略低的溫度仿佛都染上了體溫,直直燙到心底。
喻江行瞧著明芮眼底流露的呆滯,抿著唇角繼續揮著戒尺:“上次怎麽跟你說的?”
明芮憋著一口氣,梗著脖子瞪他:“我管你怎麽說的!既然你管不住那該死的大塊頭,那我幫你。”
面對雌蟲的巧舌如簧喻江行氣結,冷眼瞧他:“就算給你管教你也不能往死裡打,你這是管教還是公報私仇?”
明芮伸出舌頭舔了下破了的嘴角,隨即嘗到了一股鐵鏽味,喉結一滾隨著唾沫咽下。
“他這樣你還忍,是不是打算給我添給兄弟?”
喻江行一怔,領悟到雌蟲話裡的深意後眉頭瞬間能夾死蒼蠅,怒極:“胡言亂語。”
明芮強忍著怒氣,臉陰沉沉的,得到回應後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禁一縮。
喻江行見明芮不說話了,以為他是鬧夠了。他垂眸,抬手慢條斯理撫平領口的皺褶,聲色淡淡:“鬧夠了?回去。”
明芮聞言不怒反笑,再次揪著住他剛費了好些力氣撫平的衣領,睨著俊如修竹的雄蟲,不管是從著裝還是氣質,都那般如謫仙不食人間煙火,乾淨的像一張白紙想向上面滴上墨水,把他弄髒。
雌蟲眼裡一暗,俯身在他耳邊輕語,又欠又狂。
“上我。”
此話一落,房間裡劍拔弩張的空氣幾近凝滯。
耳邊靜得可怕,只有兩蟲並不平靜的呼吸聲。
一身白色研究服的喻江行盯著逐漸安定下來的雌蟲,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到一丁點玩笑的神情,喉結上下一滾一滾,無端顯出幾分糾結。
那圓溜的杏眼大張,三分薄怒七分緊張,明芮一點不虛,即使不久前是他放言要上了對方。
“就在這裡,穿著你這身禁欲的白大褂。”說著又開始拽雄蟲的領子,將原來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喻首席弄亂弄髒。
衣衫凌亂,歪七扭八的領口橫斜大刺刺露出半枚鎖骨,半遮半掩,更添了幾分色氣。
暴怒從喻江行眼睛裡消失,慢慢泛起溫度寥寥的笑意,他定定望著明芮的臉,毫無波瀾開口。
“好。”
如你所願。
碰!
身軀撞上辦公桌邊緣,桌子被震得的晃晃蕩蕩,其上的文件盡數被手掃了下去,落到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當了墊背的明芮疼地齜牙咧嘴,暴怒的雄蟲一點風度也沒有,又不禁蹙眉,看過去時瞧見了一陰沉的滴水的臉龐,他凝重的臉瞬間發笑。
就如神仙被拽落泥淖,不再一板一眼恪守著清規,喻江行伸出手掐住對方的下巴,盯著那愈發燦爛的面龐心中愈發不快。
他們此時的姿勢是喻江行控制著主動權,將雌蟲壓在自己身下,理論應當解氣的,他反而怒氣更勝說不出的氣悶煩躁。
明芮半躺在辦公桌上,衣衫盡解,露出身上點點的青紫,剛才打架留下的傷口暴露無遺,淤青暗沉,血液汩汩。
……
他脖頸繃緊,不住地往上仰頭,余光裡發現上方的雄蟲仍是衣冠楚楚,那股破壞欲瞬間生氣,愈演愈烈。
“……做這碼事,你還端著架子,嘖!虛偽。”
喻江行歇下,喘氣垂睨他的臉,居高臨下,這個反差令明芮骨子都在戰栗,他是最愛見對方在黑白之間徘徊,心在九天身卻沉溺於他這灘汙泥無法抽身。
因此,明芮咯咯笑了起來,眼角逼出淚花,掛在發紅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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