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躲在裡面的小家夥冷淡隻叫了一聲:“啊。”
雄崽像是能聽懂雌崽的話,歪著腦袋,求助看著喻江行。雄蟲摸了摸他的毛茸茸的頭,情緒不明看著裡面還是不肯出來的雌崽。
他處於這個混亂嚴肅的環境,格格不入。周圍的蟲換了一波又一波,只有喻江行半蹲在信箱前手足無措。
“快快快,速度快點,敵軍要到了!”
喻江行轉頭看周圍,蟲已經撤離完了,軍蟲也開始回防。
有蟲在宮門喊:“閣下快回來,沒有時間了!”
同時得到敵軍來襲消息的蟲皇已經到了宮牆上,身後跟著非婭和卡所裡等等。
喻江行果斷收回眼,再次溫和哄道:“沒有危險了,來雄父懷裡。喻念很乖的,是不是?”躲在最裡面的雌崽眼睛黑黝黝的,聽見雄蟲的話明顯動搖了,但還是沒有動作。
“喻江行,我讓你上來,聽不懂蟲話?!”
頭頂傳來蟲皇咆哮般的怒吼,喻江行臉色青白,但腳下並沒有動。
蟲皇見喻江行看了他一眼就像沒看到般收回,在數萬蟲面前無視他,肺部被氣炸了,他來來回回走了幾步,最後雙手撐在圍牆前。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如果你自己把握不住,別怨我!”
“敵軍,敵軍來了!”
轟隆轟隆的一陣聲響,如千軍萬馬踏來,氣勢逼蟲,遠處天邊凸顯了一群巨大的戰艦,如泰山壓低,天空瞬間暗沉了幾個度。
堅硬的外殼在陽光折射出晦暗的冷光。
喻江行循聲看起,整齊劃一的復仇軍步調一致開來,威風凜凜,完全看不出是非政府軍。
“閣下您快上來吧,下面危險!”
被拂了面子後,蟲皇鐵青著臉沉默不語,反倒是其他蟲忍不住了,在上方喊他。但剛出現的威加爾以及一直都在的卡所裡紋絲不動,像是看不到大軍壓境。
氛圍愈發放膠著,空氣仿佛凝滯住了,沉悶得黏著在皮膚上,猶如趴在肌膚上吸血的水蛭。
正愣住的喻江行看見戰艦上懸掛的旗幟,在狂風下飛揚不止,他才收回眼,最後一次嘗試讓雌崽出來。
如踏浪而來的遊艇,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復仇軍便統一停在千米外。
兩軍對峙之下,喻江行以及兩隻幼崽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雄崽看著滿天的戰艦機甲,血眸睜得渾圓,定格了片刻,驀然咧嘴笑起來。
笑聲如銀鈴。
一觸即發的戰場陡然響起幼崽稚氣清脆的笑聲,卻讓這些久經沙場的軍蟲頭皮發麻,頸椎過電般雞皮疙瘩頓起。
喻江行望著不經世事的雄崽,低頭吻在其額頭,眼底的層層的薄冰解凍如春滿花開。
獵獵的風聲中,復仇軍的主戰艦甲板上出現了幾隻蟲,中央的戰艦是一身軍服的戴倫奇和艾亞,左邊是明芮以及西恩,右邊則是黑姆星的將領。
站在城牆的蟲皇見到這些熟悉的面龐後,清秀的面容陰沉下來,一時間不知該最恨那一個。
明芮肩上披著軍外套,血眸瀲灩,單手捏著後頸懶洋洋歪著頭,脖頸卻纏著厚厚的紗布,添了些破碎的殘缺美。
他低頭看著戴著的黑皮手套,為了手撕敵人時不弄髒自己的手。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皇兄。”戴倫奇的聲音破空而來,砸在耳畔。
在場的軍蟲被這個稱呼砸得半懵,年輕的軍蟲並不認識蟲族的前二皇子,但部分的高級將領卻是經過奪龍之戰,骨子裡的戰栗仍在。
“戴倫奇,你當真是死性不改。”蟲皇捏著牆磚的手倏然收緊,即使憤怒到大腦炸裂,他面上仍保持為皇者的威嚴。
“一次叛國也罷,居然又勾結黑姆星人反叛!”
“皇兄,真相你心裡清楚。”戴倫奇輕笑,聲音悅耳動聽,眼神卻危險半眯著,發出一聲淡淡的冷嗤,“希望之後你還能這般大義凜然。”
“能別廢話了嗎?”
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戴倫奇對上明芮不耐煩的眼,聳了下肩卻沒任何不悅,嘖了一聲,似是為後輩的血氣方剛略感無奈。
瞬間,目光的中心便由戴倫奇轉移到明芮身上,誰不好奇敢直接出言嫌棄一軍主帥的蟲。
蟲皇咬了咬後糟牙,心裡恨得發癢。
明芮。
喻江行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後身形一怔,卻聽見信箱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像在翻動紙質書頁。
他瞪大了眼,只見剛才一直躲著不肯出來的雌崽露出一對尖耳朵,手腳並用順著投遞口,靈活跳出來鑽到雄蟲懷裡。
雄蟲喉結輕滾,無法形容心情,卻是抱緊了這兩個小家夥。
“繼續前進。”戴倫奇一聲令下,全軍繼續逼近皇宮。
蟲皇也寒聲讓控制室準備,一旦他們跨進五百米的范圍,系統將無差別攻擊,直接炸平入侵的領地,闖入的敵軍將無一幸免。
“一旦靠近,殺。”
他威嚴的聲音如寒冬的一陣陰風,讓身後的蟲本能牙齒打栗。
只有知道這個系統的威力才會知道恐懼為何物,鋼鐵鑄成的戰甲又如何,也將一秒化為齏粉。
非婭眼裡閃過不可置信,脫口而出:“喻江行還在下面!”
“陛下,可是,可是閣下還在下面。”同時,控制室的技術蟲同樣遲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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