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婭全程面無表情,直到句烏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邊,關切問他還好嗎。
非婭對他笑的一臉單純:“你幫我出了氣,我很高興。”
“謝謝你。”
句烏雅吝嗇地露出一點笑,卻分外真實:“既然你是我的雌君,讓你高興就是我應該做的。”
非婭走過去輕輕摟住他,臉埋在雄蟲的頸窩,低聲道:“嗯。”露出的那雙琥珀色的眼卻冷漠地可怕。
獨自回到家中的喻江行枯坐在沙發上,往日鬧騰的屋子裡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死寂,仿佛少了什麽。
明明已經這麽過來十年,本該習慣了,卻在一隻蟲闖入後短短的半年裡翻天覆地。
他的目光落在廚房裡,仿佛雌蟲還眼巴巴站在爐灶前等著吃飯,目光移向樓梯口,雌蟲衣著不整、頭髮濕漉漉拖著拖鞋往下走……
[閣下。]
喻江行眼裡突然清明,他再看向四周,哪裡還有雌蟲的身影,他抬手按著發漲的額間,大腦情緒紛亂複雜,眉心內陷。
能找到那段原始的視頻嗎?
[抱歉,閣下,我入侵不了那個系統,他們特地做了防護。]
那個帖子又是怎麽被發現的?
[閣下,我沒有及時清掉那記錄,被他們查到了。]
伊特如果具有情緒的話,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喻江行外套沒脫,領帶就怎麽被隨手扯下留下一串褶皺。他仰頭靠著靠背上,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久到酸澀難忍。
他驀然扯出一個笑。
沒想到,他值得讓他們這麽算計。
真是太好笑了。
他抬手用手背蓋住眼,大腦裡空空如也,卻浮現了明芮臨走前的那個眼神。
平靜、無情、輕松。
他知道對方的意思,是要他放棄不要施以援手,他們之間的關系赫然而止,至此不再有任何關聯。
他走他的陽關道,雌蟲走雌蟲的獨木橋。
研究院這幾天特別奇怪。上至院長,下至兩位首席,都沒有一個出現,研究院因此蒙上了淡淡的陰影。聽到風聲的研究員心下忐忑,生怕什麽時候這幾隻蟲什麽時候見了就爆發一場大戰。
不是冤家不聚頭,恰巧的是就在喻江行出現的那天,非婭也出現在科研院大門,婚假都沒休完。
兩隻的目光對上,一觸又分開,一左一右走近,像從未認識的蟲。
在其他蟲戰戰兢兢的目光裡,他們倆卻相安無事的走到自己辦公室。
喻江行坐在辦公室裡,卻在認真尋找各隻蟲的聯系方式,一個個撥去。
每隻蟲幾乎都是秒接,態度也十分恭敬,只是在他說明來意後,不是打太極就是說有事匆匆掛了。
看著屏幕上一長串的名字被劃掉,喻江行也只是垂著眼繼續打下去,接通的時候沒有刻意的示好,掛斷時也沒有惱羞成怒。他其實都知道,只是不甘心,想試試。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喻江行看著門外視頻裡的那張嚴肅的眼,開了門。
卡所裡緩步走進,喻江行隨即也站起來。
“院長。”
卡所裡抬手讓他走下,自己也找了椅子坐,雄蟲也不饒彎子。
“你是不是在疏通關系?有進展了嗎?”
喻江行點頭又搖頭。
卡所裡盯著他眼下淡淡的青紫,將嘴邊的話咽回去,心下一歎。
他一開始以為雄蟲只是不得已,沒想到是真陷進去了。
因此,他開口:“如果實在不行……去找找威加爾,他可能會有辦法。”
喻江行看著他,睫毛一顫,遲疑點了點頭。
……
喻江行坐在咖啡店裡,面前放著一口沒動的咖啡,此時冒著騰騰的熱氣,空氣裡都是咖啡的醇香。
一抹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大步走近,漸漸看清了正臉,威加爾歉意地頷首,摘了帽子在對面落座。
“抱歉,有些事情耽擱了。”
喻江行搖頭:“麻煩您了。”
威加爾投以目光,低頭喝了口咖啡:“是有什麽事嗎?”
“是有事要麻煩您。”喻江行看著雌蟲,對方擺出傾聽的姿態後才繼續說下去。
威加爾聽了以後紫眸一閃:“你的意思是,你的雌蟲因為打死了一隻雄蟲,所以被關在雄蟲保護處。”他眉頭微蹙,顯然也覺得棘手。
喻江行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看到對方皺眉後心一沉。
他也沒辦法嗎?
空氣安靜下來,甚至有些微微凝滯。
威加爾手指輕輕敲打著咖啡杯壁,目光在雄蟲和杯子裡的咖啡徘徊,突然開口:“你的雌蟲身手怎麽樣?聽說他是變異種。”他的目光很平和,即使說到變異種這幾個字眼也沒有波動。
垂著眼的喻江行抬眼,有些怔愣,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關心這個,只是回。
“是。”
威加爾看著他,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真是關心則亂。
“你不是在研究基因融合嗎?”
喻江行摸不清對方的意思,之前用的那些方法已經沒有辦法保下明芮了,更何況蟲皇因為上次的事情已經對他不滿了,再怎麽也不能對方面前惹嫌。
威加爾看向窗外,意味不明道。
“聯賽要開始了。”
喻江行眼睛微瞪,醍醐灌頂,瞬間想起之前卡所裡和他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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