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喻江行,我不需要你施舍!”他幾乎氣到說不出聲, 身體冷熱交加, 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 “你為了蟲蛋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別白費心思了!”
語罷, 轉身離去, 重重將鐵門關上。
喻江行左手抬至半空,抓了一把空氣, 泄力般無力下垂, 晃了幾下後靜靜貼在身側,指尖微微蜷縮。
盯著那還在微微震動的門,他眉心內陷, 渾身被低氣壓包圍。他實在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還能鬧得這麽不愉快。
“閣下, 您就別費心力了, 既然對方都不領情。”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尾音帶笑。
喻江行轉回身, 目光冷冷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蟲, 對方原來一直在背後監視。
“你在監視我。”喻江行說的是陳述句。
句烏雅緩步邁進, 眉頭微揚, 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
“閣下, 我不能讓您和這樣危險的雌蟲獨處一室,請見諒。”
喻江行擰著眉, 半抿著唇, 流出出極度的不滿。
真是沒有比句烏雅還討厭的蟲了。
句烏雅看出了雄蟲極度的不滿, 也只是微微彎腰行了貴族禮。
“您放心,我並沒有苛待您的雌蟲。”他微垂的眼泄出暗光,又繼續道,“在他孕期期間他不會有事。”
喻江行抬眼看他,顯然聽出了他話裡淺顯的潛台詞,冷著張臉。
“你到底想如何?”
“他觸犯了好幾條帝國法律,他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空氣一下子冷凝下來,一陣尷尬接著一陣,但在場的兩隻蟲卻恍若不覺,無聲對峙著。
喻江行盯著他那張虛偽的面皮,裡面已經爛透了,間或散發出腥臭,令蟲作嘔。
他啟唇:“希望你等不到自己被清算的一天。”
句烏雅一怔,而後卻露出了笑,詭異地不正常:“多謝您的祝福,即使我並不畏懼。”
喻江行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唇角下壓,心下冷嘲。
瘋子。
……
自從那天明芮負氣離開後便拒絕了喻江行的探視,甚至被擾到煩了還會直接甩下一句話讓看守帶給雄蟲。
滾,老子死不了,不用你管!
又再一次吃了閉門羹的喻江行的面色發冷,一邊的看守戰戰兢兢的,生怕下一秒雄蟲就會發怒,沒想到對方只是轉頭就走。
喻江行並沒有放棄從其他的途經救明芮,只是聽到句烏雅向內閣遞了一份報告,他就坐不住了。
句烏雅站在長桌最下排,將自己的議案呈遞上去,分到了每個議員面前。
坐在左側的阿諾曼目光落在光屏上的文字上,看到那個醒目到刺眼的名字後眼睛猛地一縮,怔愣了好一會兒,笑意漸漸從他眼底蔓延開,布滿了惡意。
喻江行你也有今天!
議員被左右低聲交談了有段時間後,最後進行表決。
很快,讚成的議員數量明顯是壓倒性的,議案通過,隨即由句烏雅親自傳遞給蟲皇審議。
站在會廳的句烏雅看到這個結果後臉上遮掩不住自得,素來溫和的眉眼冷峻無比。
明芮你別想逍遙法外!
蟲皇倚靠在上座,沉默聽著句烏雅的匯報,等到對方念完許久他久久不出聲。
站在下方的句烏雅突然沒有底,心有戚戚望著上方威嚴偉岸的雄蟲,他看不大清對方的表情,因此也判斷不了對方的想法。
“雖然明芮懷有身孕,但鑒於殘害雄蟲情節惡劣,建議將死刑後延——”蟲皇嘴裡玩弄這這個不太陌生的名字,話鋒陡然一轉,“你是想救他還是想殺他呢?”眼底帶著明晃晃的打量。
句烏雅深深垂著頭,他不敢隨意揣測上位者的心思,只是愈發恭敬道:“每一顆蛋都是帝國的珍寶,但殘殺雄蟲非死刑不可。他既想謀害蟲蛋也殘害了自己的雄父,罪加一等!”
“……臣下鬥膽,建議先讓他誕下蟲蛋然後將其處死。”
此話一落,大殿裡的空氣變得微妙起來。
高坐其上的蟲皇眯了眯眼,似在打量底下的雄蟲,良久意味不明道:“句烏雅處長不愧少年掌權雄蟲保護處,當真是會物盡其用。”
句烏雅被蟲皇的話砸的有些惶恐,連忙拱手:“陛下謬讚臣下不敢當。”
蟲皇哈哈大笑起來,眯著眼意味深長道:“人才自古出少年,和喻首席一樣,都很好啊!”
雖然蟲皇話是這麽說,句烏雅卻莫名僵了臉,他心裡有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不禁攥緊了手指。
一聽到喻江行的名字,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對方近些年的成績,而是……對方在不久前被蟲皇關了禁閉。
“陛下,我——”他急忙要將什麽話脫口,卻被上座的雄蟲輕飄飄搶了先。
“依我看直接殺了可惜,留著吧。”蟲皇語氣還是一樣的沉靜,沒有半分情緒變動的異樣,那話語卻沉甸甸壓下,像極一座大山。
句烏雅被壓得有些難以喘氣,還想再說什麽改變對方的決定。
“陛下,萬萬不——”
蟲皇眼神自上方睨下來,威嚴至極,句烏雅嘴皮好像都直接被縫上,一個字都蹦不出來,僵硬了半響隻得不情願低下頭,咬著牙應了好。
蟲皇在上方看著他僵硬黯然的背影,等到對方退出去了他的目光還沒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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