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失敗後我被關進摩黑塔,突然有一天大皇子說要同我做一個交易。他要進行基因研究,破解基因衰退的秘密。”
“我和他說太難,他給我在地下建了研究室,派給我足夠的人手和實驗體。”
“溫利,你胡說!”蟲皇再也抑製不住拍案而起,哆嗦的手指指著他。
戴倫奇適當插入一句話:“那些禍亂帝都的半成品是你做的?”
溫利不屑冷哼,銳利的目光從過蟲群穿過,落在後面的非婭身上:“自然不是,我還不屑於做這種低水平的作品。就是那邊那隻漂亮的亞雌,第一次見我很驚訝,太年輕了,但知道他是卡所裡的蟲崽後我就不意外了。”
“不不不,也可以說更意外了。實在想不到端方如卡所裡這樣的蟲,居然會有這樣急躁的蟲崽。”
還沉浸在震怒情緒中的非婭突然被點到,他茫然的抬頭,對上卡所裡驚愕的目光。
是什麽在破碎。
他從沒見過對方如此失望透頂的目光,心中一片恐慌。
不過是基因研究。
剛成年的他就被蟲皇秘密任命為核心成員,他以為終有一天他大獲成功,卡所裡會為他驕傲更甚於為喻江行自豪。
“雄父不是——!”
卡所裡閉上眼,沒有任何開口欲望。
非婭就這麽僵硬在原地,除了寒心到不願看他和他說話的卡所裡,他對上了喻江行眼底不加掩飾的冷漠。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亞雌奔潰地邊搖頭邊後退,笑得撕心裂肺,原來,他真地沒開玩笑。
他想殺了我。
非婭無法忍受這麽多蟲責怪的目光,如眾目睽睽下赤身,什麽傲氣,什麽成績,都沒了!
他握緊手,長長的指尖陷入手心裡,心痛到麻木。
他要逃離這裡!
剛扭頭想跑卻發現全身無法動彈,他低頭怔怔望著附在身上的精神力絲,他看過去。
不是喻江行。
剛才還有興致逗蟲皇玩的戴倫奇攤開左手,自然形成抓握狀,他看著已經半死不活的蟲皇,笑意盈盈扔下一句話。
“皇兄你先看著罷,我先和這個小家夥玩玩。”面上溫文爾雅,走過去的步伐卻生風,在非婭震驚的目光下紳士的虛摟住他,手上卻猛然抓緊了亞雌的頭髮。
“嗯,聽說你之前很想把艾亞當成你的實驗體?”戴倫奇見他不說話,湊到他身邊柔聲道,“回答我。”
非婭頭皮要被扯出來,美眸含淚,疼地要去抓雄蟲的手,呼吸艱難:“我,我——”
他想起來了。
地下實驗室最深處被銬在用刑架上的雌蟲,血肉模糊、瘦骨嶙峋,在得知對方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前元帥艾亞後,他的確動了心思,卻被溫利攔了下來。
年近百歲的雄蟲雙眼犀利,沒情緒道:“我勸你最好別動他。”
非婭當時不知為什麽背後發涼,放棄了這個念頭。
“答不出來?”戴倫奇還在笑,仿佛細細雕刻出來的五官比非婭還要漂亮上兩分,好看的唇型卻吐出殘忍的字眼,自顧自下了定論,“答不出來,那便是承認了。”
瞬間,修長的手掌扣在亞雌的後腦杓,絲絲縷縷的精神力滲入,非婭難耐地仰起頭,驚恐至極,他發現自己的神經正在被一點點敲碎。此刻,他才清醒地認識到,不管是喻江行還是明芮都算對他留了情。
最令他骨子發冷的是,卡所裡就這麽無動於衷看著,很快,非婭的眼神渙散,五官都在流血染髒了他美麗的臉蛋。
他在以為他就要死的時候,波瀾不驚的卡所裡突然開口。
“殿下,饒他一命。”卡所裡壓著嗓子補充,“求您。”
“每隻蟲都說你這隻蟲古板到無趣,沒想到卻是最心軟的,罷了,給你個面子。”
戴倫奇驚訝看了他一眼,沉思了一小會兒,倏爾收回手好笑道。
非婭沒有防備被松開直接跌倒在地,半張臉貼著地面。他從下往上看,瞧見卡所裡那張越發近的臉,瞬間,委屈得要死。
卡所裡蹲下,憐愛般將他落在耳邊的碎發勾至耳後,他的手漸漸移到亞雌的頭部,對方卻應激反應般瑟縮了一下。
雄蟲沒有反應,自顧自說著。
“我答應過你雌父,好好護著你。即使絕情的話說了一次又一次,但我還是無法坐視不管。”邊說,溫潤的精神力就透過頭皮滲入,春風化雨般那些劇痛的神經瞬間緩解。
非婭難耐的臉逐漸放松下來,在雄蟲的治療下,他宛如躺在柔軟的棉花團上,心中卻空落落的。
“所以,這次是我做為父親最後一次管你。”
“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非婭聞言睜大了眼,幾乎是同時,血液從卡所裡的眼口鼻耳流出來,他卻還不收手。
亞雌好像隱隱約約知道了什麽,帶著哭腔大喊:“我不要,你停下,我不要兩不相欠!”
“停下——!”
五分鍾後,滿頭白發的卡所裡起身,無視身後亞雌的呼喊緩緩朝最角落的威加爾走,笑著朝對方伸出手。
仿佛穿越三十年的時光,他們重回年少。
威加爾也伸出手,兩隻手相扣。
“對不起。”卡所裡靠在雌蟲的肩頭,虛弱的聲音響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