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見鬱識神色不虞,手指在他臉上輕輕蹭了蹭,“怎麽了?”
鬱識心情煩躁地搖頭,他該怎麽告訴聞恪會長對他的疑慮,或許不用他說,聞恪自己也知道,那他還是不要說這些事情來煩聞恪了。
“沒事,”鬱識抓住聞恪的手,低垂下睫,方才被打斷的話這會怎麽都拚湊不起來了,他心裡總有種窒悶的不適感,“我……”
聞恪手指抵住他唇,善解人意道:“不想說就不說了,啊,別勉強,我不希望你為難地答應我。開心點,好嗎?”
“好。”鬱識抬頭,朝他一笑。
“送你回家,上來!”聞恪跨上機車,扭頭朝鬱識示意,“快點啊。”
鬱識今天沒開車來,這會兒只能任由聞恪騎車送他了,他緊跟著坐上後座。
他剛坐穩,機車就咆哮著急遽衝了出去,鬱識一個慣性往後仰倒,他連忙用力抱緊聞恪的腰,頭抵上聞恪的背,任呼嘯疾風掠過耳畔。
“現在好點了嗎?”聞恪在開車間回頭問他。
鬱識著急道:“別回頭,看路!”
聞恪開車實在是太快了,高樓樹影在身後飛快後退,鬱識真怕他一個不慎就錯了道出事故。不過鬱識明顯擔心太多了,聞恪車技很好,別說回頭,他就是張開雙手,這車也能穩穩前進。
過了一會兒,聞恪速度慢下,鬱識緊繃的心臟終於也跟著一齊放下,他心情驟然一松。
聞恪又回頭問他:“是不是好多了,爽嗎?”
鬱識笑意重新回到眼底,他抱緊聞恪,歪過頭直視他的眼睛。
“很爽。”
第43章
聞恪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鬱識了。
每次想約他吃頓飯鬱識都騰不出空來,兩人只能靠通訊來維持勉強的聯系。
聞恪晃著酒杯,出神地看著他擺在桌台上的鬱識照片,他就搞不明白了,這哪來那麽多烏七八糟的任務非要長官親執。
聞恪不爽地嚼著一塊冰塊,冰塊喀嘣一下在唇齒間碎裂迸開。
他想見鬱識除了想他外也是有正事的,聞恪這幾天走訪了畢業生名單,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當年他們保存在網上的照片信息竟然全部奇跡般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這讓聞恪回想起他之前在全球網上搜索312化工所的信息時,也是一樣,什麽都沒有。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有這麽大權限,可以公然刪除這些數據,還能夠光明正大地通過全球網端?
不過聞恪也不是一無所獲。
並不是所有人都習慣將照片保存在網絡雲端,也有些人會將照片洗印出來,就像之前那位老師一樣,只要照片未經過光磁設備,就能夠完整保存下來,聞恪有幸得到一張他們的畢業照,他正聚精會神地看。
畢業照上的人實在太多了,不過聞恪還是一眼認出了312化工所那六人主乾,聞恪視線掠過笑容明媚的許晴,還有和她手拉手的聞天丞,眼裡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
能在這裡見到素未謀面的父母,聞恪忍不住心潮澎湃。
在他們旁邊,筆直站著的兩人就是蕭銘和黎昀,這兩人在眾目睽睽下其實是很拘束的,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落到對方身上。
可就是這樣兩個連姿態都算不上親密的人,到底有什麽魔力能夠讓人一眼聯想出他們的關系呢?是他看過兩人的親密照所以先入為主嗎?
不,絕不是這樣。
聞恪並沒有這麽想。
那到底是什麽給人造成一種這樣的錯覺呢,聞恪仔細觀察這兩人,從衣著打扮到面部表情,一絲一毫踅摸過去。
這種畢業照大家穿的都是學院統一購置的學術服,並沒有特別之處,可是——
是了,他們在服裝上進行了微妙改動,那不甚顯眼的胸前分明掛了一枚如黑曜石般不起眼的黑色胸針。
這胸針的光澤實在是太特別了,黑的極純極淨,既不會蓋過學士服本身的黑色,又不會泯滅了自身的光華。
怪不得他一眼就會被這兩人吸引,卻又找不出差別在哪。
——他們是在這種公開的環境下秘而不宣地公布關系!
聞恪一下子想通這點。
他心驚卻並不難理解,如果對象換成鬱識,他可能也會搞這些暗暗戳戳的小操作,充分利用所有在大庭廣眾下的機會來公開示愛。
聞恪重新審視起這張照片,他這才發現那寬大衣袖下露出的一小片手腕處戴了一條樸實無華的男士曜石鏈,那手鏈上的黑石同胸針一般,黑的純粹卻並不顯山露水,只不過,手鏈上的曜石形狀更為規整,從露出的一角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個菱形的形狀。
聞恪神情一振,他立刻將兩人在楊樹下的那張親密照拿出來比對。
照片中的黎昀靠在樹乾上,蕭銘的手就撐在他側臉旁,而那條手鏈終於在這時現出完整的廬山真面目。
不只是蕭銘,黎昀垂著的手腕處也有一條一樣的。
聞恪霎時瞳孔緊縮,他站起來叉腰在屋裡來回踱步。
是了,沒錯了,陸晟是靠什麽認出來的那人身份,化工所的系統又為什麽沒有換新,一下子全部有了合理解釋。
那麽,活下來的那個人究竟誰?
這個人和陰諾森又有什麽關系?
而眼下最急迫的問題是,這個人現在充當了何種身份,他處心積慮地隱瞞身份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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