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怎麽又這樣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僅僅是單純的親吻就已經用盡了聞恪畢生的忍耐力,但凡換個場景,換個時間,換個情況,這事都絕不可能這麽輕易善了。
聞恪抬手覆上鬱識眼睛,鬱識眼前終於陷進一片黑暗。
“去睡覺,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聞恪一言不發將人打橫抱起,動作極輕地放到休息室小床上,用自己的外套嚴嚴蓋住了鬱識,直到他那雙深黑純粹的眼珠一點看不見為止。
鬱識:“……”
他在聞恪弄好這一切後馬上伸手撥開了那件裹地過於嚴實的外套,混沌缺氧的大腦看著聞恪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迷迷瞪瞪想,他是太困了吧,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聞恪氣息不穩地奪出門,忍耐到手臂青筋都緊緊繃起。
鬱識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他猛一翻身坐起,視野之內目之所觸皆是黑暗,他打開個人通訊端看時間,才早晨七點多,他隻睡了一個小時。
鬱識下床去找聞恪。
聞恪坐在控制台旁邊,原本的化工所系統已經被他盡數關閉,隻留下自己改裝的設置和遠程監控系統,他原先設置的槍支正在全息光屏上全方位懸浮展示。
“醒了?”聞恪聽到腳步聲,回頭望著他笑。
鬱識還帶著剛醒的茫然,也朝他回以一個乾淨清澈的笑意。
系統控制房敞亮之極,和剛才鬱識睡覺的那間燈光感應房截然不同,初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映上鬱識側臉,讓他白皙的臉頰踱上一層金黃柔和的光暈。
聞恪心念一動,對他招手:“過來。”
鬱識聽話地走上前去,他站到聞恪面前,被後者直接打橫抱起坐於腿上,聞恪帶著他看全景光屏,“除了我們待的地方,其他全是黑暗。你猜,蕭重明幾時會過來。”
鬱識坐在他懷中無比坦然,已經很是習慣,他篤定道:“不出一個小時他必會過來。”
“不,最多半個小時,不然我們打個賭試試。”聞恪抬起他下巴,笑著覷他。
“唔,好。”鬱識垂下睫,不去看聞恪那直白又隱帶危險的眼神。
聞恪也不為難他,他一手攬著鬱識瘦削的腰肢,一手撫摸他臉,溫柔又不失繾綣地說:“既是賭注,你還沒說你輸了怎麽辦呢?”
鬱識沉吟著,很是認真地想了想,他認真的時候眉頭都不自覺擰起來,聞恪伸手替他抹開了,抱緊他,“別想了,反正都是我說了算。”
鬱識:“……”
“那你還——”
“噓,監控有動靜了。”聞恪食指抵住他唇,鬱識頓時噤聲,全神貫注看著屏幕。
化工所樓底,數輛基地軍用專車悄無聲音圍攏逼近。
“會長,我們直接開炮,反正他們只有兩個人,我們把這裡夷為平地,叫他們插翅也難飛。”
“閉嘴!沒有我的命令前,誰也不準輕舉妄動!!”會長聲色俱厲,眼神更是從未有過的冷凝凶戾。
隻消讓人輕輕看上一眼,都要冷不丁打個寒顫,會長身邊頓時一片岑寂,誰也不敢再觸這個眉頭。
到了化工所門口,蕭重明在前,其余執行員端槍緊跟其後。
蕭重明像曾經的無數次一樣,雙手推開化工所沉重的大門,此去經年,他再度推開這扇門,年輕的他和現在中年的他仿佛在這一瞬間越過時間長河牢牢重疊,可迎接他的不再是那個面帶笑容的親切身影,而只剩一片徹目黑暗。
蕭重明重重跌回冰冷現實,眸色頓冷。
他“啪”一下按動開關,可燈光卻並沒有緊跟亮起。
聞恪低低笑了一聲,他把鬱識緊緊摟在懷裡,饒有興致地欣賞蕭重明和他的手下在裡頭摸黑。
他下巴枕著鬱識肩膀,慵懶開口,“要不要先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
鬱識杏眸微彎:“好。”
說完,他俊秀白皙的指節在全息光屏上飛快點了兩下,化工所一樓的所有機關槍全體轉動槍頭,無聲無息地對準小心謹慎的一群人。
聞恪扣回鬱識修長的手指,抱著他繼續看。
一行人警惕挪行,恨不能背靠著背,一丁點微弱風聲都能讓他們風聲鶴唳,立即抬槍對準前方,蕭重明對他們這種草木皆兵的神態一嗤,自己提步快步上前了。
燈不燈的什麽不重要,就這裡他完全可以閉著眼睛走,帶著一群累贅,真是費事。
不過一晃神的功夫,蕭重明已經走出十幾步的距離,和眾人拉開差距,就在這時——
砰!
一枚子彈凌空射進他們中間,眾人心臟狠狠一跳,拉保險栓,扣動扳機,所有動作發生在一瞬間,頓時“砰砰砰!”的機槍射擊聲響徹一片。
蕭重明耳膜都要炸了,他大驚失色下回頭,簡直目眥欲裂:“別開槍!!誰讓你們開的,都給我停下!!”
一群手下激烈開火,差不多開完了才有空去聽會長剛說了什麽。
蕭重明額角青筋直跳,簡直想抽出腰間激光槍將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夥全掃射乾淨,“我說過,如果有誰再敢私自開槍,別怪我不客氣!”
聞恪看著這一幕簡直笑得前仰後合,“他也有今天,你看他,笑死人了,哈哈哈……”
鬱識也忍俊不禁,他拍拍聞恪手,“他上二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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