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奇握緊拳頭,說不出一個字,眼神灰敗死寂地看向窗外。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去恨誰,該做什麽了。他就像根年久失修的通風管,一下子漏完氣,徹底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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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識晚上下班回家,剛進門就聽見聞恪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長官,快過來洗手吃飯了!”
鬱識換了鞋,家裡的溫馨氣息撲面而來,他微微一怔。
“快點啊,還愣著做什麽。”聞恪端著最後一盤菜信步從廚房走出來,朝鬱識狡黠一眨眼。
鬱識在那一瞬間,腦海中仿佛飛掠過無數場景,然而,所有想法還沒來得及抓住尾巴,就消散無蹤了。
鬱識洗了手到餐桌前坐下。
聞恪準備的菜很豐盛,有白灼大蝦,鵪鶉蛋鹵肉,清蒸銀鱈魚,清炒蒜苗,包菜粉條,還有一大碗玉米排骨湯。
鬱識睜圓了眼睛,“這些都是你做的啊?”
“當然——”聞恪眉梢一挑,“不是啦。時間太短了,這些是我調整好系統菜譜做出來的,總比你老是吃什麽水煮雞胸肉,能量配置餐強吧。”
鬱識平日懶得動手,隨意湊合吃的東西驟然被剝個一乾二淨,頓時有點兒無處安放的赧然。他低頭夾菜試圖掩飾,“唔,平時工作忙,很少在家吃。”
聞恪了然一笑,也不戳穿鬱識這個對生活草率的馬大哈,“嗯哼,所以我把家常菜譜都錄入系統了,你只要準備好食材提前設置就行了。”
鬱識抬起頭笑,“那就謝謝你了。”
“哼,這有什麽。時間夠的話下回我親自下廚。”聞恪順口接話道。
說完自己又一怔,他倆哪來的下回,說不定,今晚這頓就是最後的晚餐。
一想到這個,聞恪心裡就不舒服,他盯著鬱識那張樸素的臉看了兩秒,更加不舒服了,“長官,把你的幻面切了唄,在家還戴什麽。”
鬱識聞言,點了點頭,通過個人通訊端關閉了幻化面具,一張純淨雋秀的臉立刻在眼前展露出來,聞恪猝不及防呆了一瞬。
他明知道鬱識長什麽樣子,可每次再看這張臉,依然會不由自主地再次被驚豔到。
不長記性,聞恪在心裡暗罵自己一句。
聞恪低下頭扒了兩大口飯,這該死的,鬱識一個大男人,怎麽能長的這麽眉清目秀,還長官呢,這幻面一切,說出去誰信哪。
“怎麽了?”鬱識抬起茫然的眸望著聞恪。
“沒。”聞恪在那一瞬間竟是不敢直接回視鬱識的目光,他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其他怎麽,本能地和鬱識目光一錯。
可那無處安放的目光在屋內亂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停棲在了鬱識好看的臉上。
嗯,鬱識這張臉吃飯的時候看真是不錯,下飯極了。
“哦。”鬱識繼續埋頭吃飯了。
聞恪一安靜,整個客廳除了吃飯的輕微咀嚼聲便再聽不到其他,聞恪沒話找話,“你怎麽天天戴這玩意啊,你們基地也不是每個人都戴吧。”
鬱識夾了一塊肉在嘴裡慢慢嚼,邊吃邊答,“習慣了,戴著方便。”
他們長官職位不同,製服徽章都有區別,而且每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有分別,臉是什麽樣並不重要,大家都能認出彼此身份,而且執行某些特殊任務,即便是同事,最好都不要見到對方的真面目為好。
“嗯。”聞恪表示理解,又問:“你今天很辛苦吧,情況怎麽樣了?”
“還好,沒什麽事,一切順利。”鬱識又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嚼。
聞恪看著他腮肉鼓動,吃相乖巧,不由低聲一笑,怎麽會有這麽乖的人,跟小孩兒似的。
“沒有人為難你嗎?”聞恪有些意外,說話時克制地收斂了眼中笑意。
“沒有,你放心。”鬱識話音剛落,個人通訊端就很不給面子地閃動起來,是會長打來的電話,鬱識不敢耽擱,打開接聽。
“鬱識!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今天接到了很多舉報你的投訴!!”會長的聲音幾乎要穿破個人通訊端直接炸進鬱識耳朵裡了,鬱識擔心聞恪聽到,連忙將通訊端挪遠些。
“這個,因為事情緊急,我已經向上級報告了,只是等不及您的批示才擅自行動,不過當時實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鬱識啊,你說你,來基地也有好幾年了,你又一向辦事穩妥,事情交給你辦我一貫放心。可你這次這事辦的,你讓我怎麽說你好?”
“抱歉,會長,我甘願受一切處罰。”鬱識聲音波瀾不驚。
聞恪放下筷子,抬眸注視著鬱識。
“這事等你回總部來匯報再算。我打電話要和你說的,是另一件事,你身邊那個人,你已經知道他身份了吧。”
鬱識並不疑惑會長會知道這件事,韓斯年都知道了,會長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會長應該是基地裡為數不多見過聞恪真面目的人。
鬱識輕“嗯”了一聲。
“你知道就好,離他遠一點,這個人非常危險!能不和他接觸就別和他接觸,眼下的事情解決好,你趕緊回來報告你和他之間的情況!”
“知道了。”
“還有,你不能和他繼續住在一個房子裡!”
第16章
會長最後一句話說完。
鬱識還沒回答,聞恪就先主動開了口,說等陰諾森的事情解決他就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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