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即使力氣再大,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也揮不動紅木椅了,眼看著這些蠕動著的碎屍還要往她這裡爬,她也只能自救,將快要靠近她的殘肢踢走。
從窗戶飛出去的、散落在房間各處的、以及從門口踢向樓梯的,七零八落到處都是。
藍雅哭得狼狽極了,她喘著粗氣,兩手抓著紅木椅的扶手,將椅子當成自己的壁壘,只可惜這道壁壘並不牢固,殘肢還是會從四處匯聚。
救命啊!
藍雅無聲呐喊著,只可惜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人會來救她。
忽然間,藍雅想起來了,她還有隊友,周洲和艾爾就在下面,她要去找他們。
她要去找周洲!
藍雅忽然放開扶手,轉身就往樓下跑。
被她從門口踢出去的殘肢也努力地攀爬著樓梯,想要回到房間。
殘肢和藍雅在樓梯上相遇,藍雅一邊哭著尖叫,一邊將這些殘肢踢走,原本快要回到房間的殘肢,骨碌碌滾下了台階,離房間越來越遠了。
此時屋內的人也十分委屈,他原本馬上就要收拾好了,結果兩隻手忽然跑出去了,還沒等他找到手,房間裡竟然闖入一個玩家,這個喪心病狂的玩家竟然將他的身體打散,他又疼又委屈,即使想要上前解釋他什麽也沒有做,為什麽要打他,對方反而打得更狠了。
結果現在,整個身體變得支離破碎,連拚都拚不起來。
他只能委委屈屈地將剩下的肢體收攏,勉強拚成一個可以行動的身體,往去樓下尋找自己剩下的部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一截胳膊被關在門外了,而現在石門緊閉,胳膊根本無法進來,管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能他自己去找剩下的部分。
於是,一個長著怪物腦袋,沒有胳膊,只剩下一條腿的人蹦蹦跳跳著往樓下走去。
藍雅哭著跑到一樓,可此時的大廳裡只有幾個玩家擠成一堆躲在離樓梯最遠的地方,他們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看過了管家腦袋掉落的場面,此時對方雖然在樓梯拐角處休息,看上去和之前一樣完好無損,但玩家們還是心有余悸,生怕他又當場表演一個四分五裂。
“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我的隊友。”藍雅哭著問道。此時她額頭全是汗,看上去狼狽不堪,連眼睛都因為一直流眼淚而變得紅腫,一看就被嚇得不清。
“我看見他們上去找你了。”一個玩家心生同情,輕聲喊道。
“謝謝。”藍雅快速地說完謝謝後,又朝著樓上跑去。
她沒有關注樓梯拐角處休息的兩人,一門心思想要找到周洲和艾爾。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是自己的隊友,也或許兩人在深海之物的副本中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藍雅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找到他們,找到他們就不用害怕了。
被藍雅奔跑時帶起的風掠過臉頰,那位被嚇暈的玩家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他靠在老管家的肩膀上,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感受到自己旁邊似乎還有一個人,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
正好和老管家對視。
老管家面無表情,側頭看著眼神懵懂的玩家。
玩家的意識似乎還不太清醒,迷茫地望著老管家,兩人一直四目相望,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一起坐在牆角處緊緊挨著,玩家靠在老管家肩膀上,眼神由最開始的迷茫變得驚恐,他終於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了。
一雙眼睛越睜越大,驚恐地看著距離自己非常近的老管家,最後翻著白眼又暈過去了。
看著玩家暈過去後還在靠著自己的肩膀,老管家冷哼一聲,控制著還有些僵硬的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沒有了支撐的玩家立刻順著牆邊滑落,最後形成一個奇奇怪怪的扭曲姿勢,繼續暈著。
藍雅跑上了二樓,第一個也是前往自己的房間,只可惜現在房間裡已經沒人了,周洲他們在藍雅的房間裡沒有找到人,只能一個一個房間尋找,倒是在其他房間找到了幾個躲藏在床底下櫃子裡的玩家,可是這些人裡面,偏偏沒有藍雅。
藍雅從房間出來,臉上帶著無助和恐慌,望著昏暗安靜的走廊,一時間竟然有種整個城堡只剩她一人的錯覺。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樓梯傳來,和老管家拄拐時略帶著脆的聲音不同,此時的聲音沉悶異常,一聲聲非常有規律。
“周洲?”
藍雅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來的人是周洲他們。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發現一點點的異常,都會覺得是希望即將要來臨,她的腦海中只有周洲他們來找她了這麽一個念頭。
藍雅往前走了幾步,眼神緊緊盯著樓梯所在的位置,腳下也越來越快,當她跨出走廊,走到樓梯的那一刻,正好和上面下來的人不期而遇。
應該說對方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人,滿臉的疤痕,身軀的部分前後顛倒著,背部在前面,腿也只有一條,空蕩蕩的褲管微微晃動,再加上他肩膀上搭著的幾塊殘肢,看上去更像是某個恐怖片跑出來的惡鬼。
又遇見了,雙方在見面的瞬間,都是瞳孔緊縮,臉上都帶著驚恐的表情。
殘缺不全的城堡主人想要轉身逃跑,結果忘記了自己現在沒有胳膊,只有一條腿,往樓下跳都是非常艱難的一件事,更不用說轉身往上跑了,簡直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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