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狼澤絲毫沒有遲疑,直接上前,將祁白從那年輕人的身邊拉走,自己佔據了這個位置,一邊用雙手搓著他的皮膚,一邊說道:“不要呆愣著,上來幫忙。”
眾人這才一擁而上,好奇地捏著這兩個人的四肢。
或許是由於獸人世界的生存艱難,大家面對著兩個人事不省的人,並沒有露出太多悲傷和焦急的情緒,反而更好奇祁白讓他們做這個的用意。
祁白看著兩人乾癟的肚子和凍傷的身體,已經猜出了他們的境遇,大概就是連夜趕路,又沒有食物的供給,最終餓暈在了雪地之中,然後恰好被狩獵隊的人發現。
幸好狩獵隊每天都要在領地周圍巡邏兩次,而且今天也沒有下雪,否則這兩個人倒在雪地上,再被雪給埋住,恐怕就真的要等獸神來救他們了。
畢竟凍傷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皮膚組織壞死,即便是在現代都是要命的事情,弄不好可是要截肢的。
祁白小的時候曾經聽說過,如果有人在雪地中凍傷,可以馬上用雪來揉搓皮膚。
直到有一次他和學醫的表姐聊天時,才無意中得知,用雪來揉搓身體並不能有效地緩解凍傷,一個不小心甚至還會加重凍傷的情況。
表姐當時鄭重地說道,別想什麽土方法了,這個時候一定要盡量想辦法讓身體溫暖起來,最重要的是及時撥打急救電話。
然而祁白現在身處獸世,哪裡有什麽急救電話讓他撥打,他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盡快讓兩人的血液恢復流通,保證他們的體溫恢復到正常,其他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只是現在根本沒有時間來向族人們解釋這些,祁白隻好裝作沒有看到大家求知的眼神。
趁著這個時間,祁白趕緊跑回了自己的山洞,背了一整筐木炭下山。
然後在石鍋中裝滿了雪水,放在木炭上加熱。
馬菱看到祁白在房間的角落堆起了好幾個木炭堆點燃,笑道:“豹白,我們不冷,不需要燒炭。”
祁白這才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剛剛進馬菱山洞的時候,明明感覺到山洞是有一絲暖意的,但是他們卻沒有看到木炭,祁白不禁就將疑惑問出了口。
馬菱理所當然地說道:“狼澤讓我把山洞中貴重的東西都搬出去,木炭是我們黑山部落的財富,我當然要藏起來。”
祁白仔細想了想搖頭說道:“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急需要取暖,木炭暫時可以拿出來,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那個命看到,即便是真的瞧見了,不知道怎麽製作也是沒有用的。”
不過大家對這些陌生人留有防范之心,這是一件值得讚許的事情。
見祁白還要回自己的山洞搬東西,馬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你還需要什麽?我的東西都放在了隔壁馬菽的家中,我現在就去搬回來。”
祁白擺擺手:“沒事,也就幾步路,你們盡量讓他們暖和起來就行了。”
祁白回到山洞主要是想取一些薑。
薑可是好東西,不論是熬成薑湯內服,還是直接用薑來揉搓,都對凍傷有好處。
而且他的山洞中還有陶壺,用陶壺燒水可比馬菱山洞中那口大石鍋快多了。
雖然祁白現在不能將陶壺暴露在外人面前,但是他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山洞中將水燒開,然後再帶下去使用。
狼澤的擔心沒有錯。
馬族部落雖然只是一個二三百人的小部落,在現代隨便一個小村莊的人都比他們多。
但是黑山部落的人數更少,這些人現在就足以對他們產生威脅,他們必須要提前防范才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看來他們最近都要注意一下,在這些人離開之前,盡量不要透露出他們部落中有很多陶器的事情。
祁白將薑片扔進陶壺之中,想到狼澤說的他們缺鹽,又捏了一點鹽進去一起煮開,然後用竹筒將熱乎的薑湯裝好,帶到了馬菱的山洞中。
隻幾步路的時間,薑湯就已經涼了不少,祁白感覺這個溫度不會燙到昏迷的兩個人。
讓狼澤將那個年輕人扶起來,掰開他的嘴巴,向他的嘴中倒了一點點帶著鹽的薑湯。
這時熊風突然說道:“這個人的手好像動了一下。”
祁白將竹杯遞給了狼澤,示意他可以接著再喂一點,才過去看那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獸人。
那人的手指似乎正在微微地顫動,祁白摸了摸他的胳膊,雖然仍是涼的,但是至少可以摸到皮膚的感覺了,他衝熊風點點頭:“你做得很好。”
然後將石鍋中有些溫熱的水搬過來:“接下來你們沾一些溫水給他們搓揉。”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羊羅才帶著采集隊回到窯場。
聽到動靜的鹿果,掀開木棚的草簾,看到眾人的樣子被嚇了一跳。
只見每個外出采集的亞獸人都十分狼狽,不少人的身上都是雪和泥土,看起來像是在什麽地方摔了一個大跟頭。
用獸皮帽遮住的臉上,還能看到一雙雙因為呼吸而被黏滿冰碴子的眼睛。
鹿果連忙將鼠林和羊靈拉進了木棚之中,將他們身上的雪和泥土拍乾淨:“你們這是怎麽了?沒摔著吧?”她可是聽說了懷孕的亞獸人是不能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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