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祁白第一次給自己舔毛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自己對於這項技能竟然出奇地熟練,只要張開嘴,接下來的動作幾乎就是本能的反應。
只是這一次,當他的舌頭觸碰到自己厚厚的爪墊時,他不自覺地就想起了狼澤為自己舔舐傷口時的情景。
小雪豹的耳朵動了動,那觸感還是挺溫暖舒服的……
轉念又想著,怪不得狼澤會掉毛,他的舌頭上沒有像他這樣的倒刺,平時一定沒有辦法給自己舔毛吧。
他的獸形還那麽大,如果他現在還在掉毛的話,那他的山洞中,豈不是飛舞著許多的毛毛。
直到身上的水差不多幹了之後,祁白將疊在一旁的獸皮衣換上,這是他這幾天新作的獸皮衣,這一次的新衣服,祁白做成了上下兩件套。
上衣由前後兩個衣片外加兩隻袖子組成,褲子則根據臀腿的形狀裁成兩片,同樣用獸皮繩拚接在一起。
比起上一件臨時拚湊起來的衣服,這一套新衣服的針腳更加密實,只要穿在身上,冷風就幾乎鑽不進去,十分保暖。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樣也更加貼合身體,乾起活來也方便了許多。
祁白將上衣扎進褲子裡,用褲腰上的獸皮繩勒緊。
他安慰自己,這就是最早的立體裁剪了吧,看看這用料,即便款式醜了點,也沒什麽可挑剔的。
將換下來的那套衣服用他帶來的草木灰反覆揉搓,又在清水中漂洗乾淨。
草木灰用來洗洗衣服還行,洗澡和洗頭祁白就完全不敢用了,畢竟他現在可是毛茸茸,要愛護自己的皮毛。
祁白記得以前的人好像會用皂莢來洗澡,也不知道在獸世大陸可不可以找到皂莢。
祁白將他剛剛撈上來的幾條小魚剖乾淨,隨手扯了一個藤條,將魚串了起來。
一手拿著擰乾的獸皮衣,一手提著魚,就往部落走去。
只是沒走多遠,祁白就看到了一個身影遠遠地站在那裡。
高大的男生正站在樹下,手中正在摩挲著什麽。
他似乎等了很久,發頂與肩頭上有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長長的睫毛上也似染上了冰霜。
聽到了腳步聲,他微微轉身,眼神中帶著期待。
周遭一切都似褪去了顏色,隻留少年修長的身影,美得不像是現實中應該出現的場景。
看到了祁白,狼澤正了身姿,快步向他走來,只是在離祁白剩下幾步距離的時候,又慢下了腳步。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狼澤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祁白。
祁白接過,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把帶鞘的骨刀。
骨刀長約三十厘米,寬約四厘米,鏤空的刀鞘渾然一體,看起來像是直接根據骨頭的形狀將中間雕空而成的。
刀鞘與刀柄處都刻著祁白不認識的細膩紋路。
祁白將刀拔出,骨刀通體雪白,只在刀身正面有一道細細的紅色血槽。
刀刃鋒利,刻在刀柄上的骨頭卻被打磨得十分溫潤,一看就知道製作這把骨刀的人十分的用心。
“這……是用赤鳥骨頭製作成的?”
“嗯。”
祁白隨手摘下一片枯葉,用骨刀輕輕劃過,樹葉隨即變成兩半。
祁白不禁讚歎道:“好刀。”
“你喜歡嗎?”
祁白自己的骨刀只有巴掌大,可以看得出來曾經是送給小孩子用的東西,很多時候都不太能用得上,祁白現在主要就是用它切菜。
而狼澤的這把骨刀則大小正好,不論是拿來防身,還是平時用來劈砍,都十分適合。
“當然了,這麽漂亮的刀,怎麽會有人不喜歡。”
祁白愛不釋手地打量看著,他以後也要做這樣一把骨刀。
然而當祁白將骨刀歸還給狼澤的時候,狼澤沒有伸手,只是認真地看著他:“這是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祁白連忙搖頭,“我不能要這麽貴重的東西。”
赤鳥的骨頭十分的珍貴,而且他也已經試過這個骨頭連高溫都無法熔化,祁白不知道狼澤是怎麽將這鳥骨做成骨刀的,但是想來一定很不容易。
狼澤沉默了一會,聲音悶悶地問道:“你不肯收我的禮物,是因為還在生氣嗎?”
祁白被問住,有些不知所措地偏過了頭。
雖然狼澤問得沒頭沒腦,但是祁白還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問獵到骨鳥那天的事情。
祁白沒想到狼澤這麽敏感,竟然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勁。
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在他看到狼澤從二十多米高的樹上向下墜落的時候,他的心中只有擔憂。
然而當狼澤好好地站在地上,身上只是一些擦傷之後,那股擔心的情緒不見,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那不是生氣,就是心中憋悶得厲害,甚至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祁白每每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心理不太舒服。
這情緒來的沒有緣由,而且他也沒有理由去幹涉狼澤的行為,所以他並沒有說出來。
當然,他覺得自己也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湊巧這些天祁白都在忙著製陶,每天早出晚歸的,他就順勢沒有去找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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