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亞獸人才像是終於有了小孩子的生機,高興地蹦了幾下:“我們也要吃肉了!我們也要吃肉了!”
這時羊羅讓大家安靜下來,他的目光在狩獵隊中掃視了一圈,最終他說道:“狐火,你過來。”
狐火有些不可置信地走出了人群,他的後腿有些跛,因此走得並不穩當。
而眾人似乎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所有人都向後退去,將羊羅與狐火單獨留在了中間。
羊羅取下了掛在自己腰上的骨刀,將最大的那隻野兔舉在手上,然後向狐火示意。
狐火在眾人的注視下,單膝跪在了羊羅的身前,他努力地維持鎮定,但是祁白還是在狐火的眼中看到了淚光。
羊羅高聲唱道“獸神在上”,然後用手中的骨刀劃破了野兔的喉嚨。
一股鮮血噴灑而出,而狐火則端著野兔停止掙扎的身體大口地喝起了野兔喉間的鮮血。
這是在舉行血禮儀式。
祁白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知道,只有最強大的角獸人戰士,才能喝上部落狩獵歸來祭祀獵物的第一口血。
這樣的儀式不是每次狩獵都會舉行,只有在狩獵季狩獵隊滿載歸來之時,部落祭司才會為凱旋的戰士們舉行這樣的盛大儀式,所有的部落成員都將觀禮。
傳說中接受鮮血洗禮的戰士,將會受到獸神的庇佑而無往不利。
雖然他們如今只是一群機緣巧合聚在一起的老弱病殘,但是這是他們狩到第一隻獵物,也是他們舉行的第一次祭禮,從這一刻起,一切都將不同。
狩獵隊的人終於也綻開了笑臉,沒錯,今天只是開始,明天之後他們一定能獵到更多的獵物。
人群也在呼喊著“狐火”的名字。
在這樣的氣氛之下,羊羅又再殺了另外兩隻野兔,一隻的鮮血給了猴岩,另一隻則給了為部落生起火種的虎猛和牛勇。
虎猛和牛勇沒有想到居然自己也有這樣的榮耀,高興得不能自已,虎猛更是開心地捶著自己的胸口。
然而在這樣熱鬧的氣氛之中,祁白總是忍不住地想要回去看狼澤,畢竟這三隻用來祭祀的野兔,全部都是狼澤獵來的,而此刻,狼澤的名字卻完全被隱沒。
在祁白再一次偷偷地看向狼澤的時候,狼澤轉過了頭。
那雙眼睛深沉如海,濃重如夜,似驚濤駭浪又似波瀾不驚,祁白無法分辨出他的情緒。
這樣對視了一會兒,狼澤主動將目光移開了,而祁白也看到那個烙印在狼澤脖子後的奴隸印記。
祁白將頭低下,胸口像是憋著一口氣,心中有著莫名的懊惱。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羊羅終於開始指揮著眾人準備晚飯。
這將會是他們逃難以來的第一頓熱飯,甚至每個人還可以分到一塊肉,所有人都乾勁十足。
經過祁白九個人一下午的打磨,原來的凹型石頭已經有了石鍋的模樣,雖然不平整,但是已經可以使用了。
虎猛和牛勇兩個人感覺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勁,隻兩個人就將石鍋抬了起來,他們先是將石鍋從洞口抬到了山洞外,在雨水中用樹葉將石鍋清洗乾淨。
又將清洗乾淨的石鍋,搬到剛剛由狩獵隊堆起來的石階上。
待石鍋放穩之後,再用小一些的石頭墊住,在石鍋的底下疊上乾草和乾樹枝,用樹枝將火種引了過來。
如此,一個簡易的灶台就已經做好了。
虎雪與猞栗是另外三隻采集隊中的兩個隊長,下午一直是她們兩個在準備食材,此刻灶台做好了就自然由她們兩個進行烹飪。
說是烹飪其實就是將事先用大樹葉收集起來的雨水統統倒入鍋中,然後將所有清洗乾淨的野菜扔進了水中。
虎雪拿著一個粗樹枝,在鍋中慢慢地攪拌,猞栗則時刻注意不要讓火熄滅。
趁著這個空當,猴岩帶著幾個獸人開始麻利地處理三隻野兔和兩隻野鼠。
皮毛的處理比祁白想象中要簡單得多。
只見猴岩用骨刀將兔腿上的皮毛劃開,用手輕輕將兔皮與兔肉分離,待兩隻兔腿處理完畢之後,整個兔皮就像是一個口袋套在野兔身上。
猴岩用力將兔皮向下一拽,整張兔皮就被完整地剝了下來,而野鼠也是類似的處理方式,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猴岩將幾張獸皮收好,這些將會是部落重要的財富,而獸皮的鞣製也是部落中最重要的工作之一,要經過複雜的工藝與時間。
這之後,猴岩就開始處理獸肉,他將內髒單獨取出,放在事先準備好的大樹葉上。
然後在石板上用石刀重重地切了起來。
石刀沒有經過打磨,十分的鈍也容易被骨頭崩斷,但是這根本無法打消眾人高昂的情緒,幾個獸人手起刀落地就將獸肉切好了。
此時,石鍋的水還沒有燒開,而眾人也不講究這些,直接將處理好的肉放進了已經盛滿野菜的石鍋中。
祁白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如此豪邁的烹飪方式,他對於做出來的食物究竟會是什麽味道其實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還是不免被感染,跟著忙活起來。
待所有食材都加入鍋中之後,剩下的時間就是不斷地添火,等待食物的成熟。
由於石鍋十分大,且石頭的導熱性並不好,所以眾人想要吃上熱乎的飯食至少還需要一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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