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羅已經很有經驗了,現在他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食物都不是先驚訝,而是直接問怎麽吃,說不定祁白就能說出更有意思的吃法。
不過這次祁白讓羊羅失望了,祁白一邊往下卸藤筐,一邊說道:“這些殼子留著不是給咱們吃的,嗯......也不能這麽說,要是實在沒有可以吃的東西了,它們也能用來墊墊肚子。”
羊羅聽了個開頭就知道了,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這些葙稞殼是用來做飼料的,但如果他們沒有別的食物,這些殼子也能當儲備糧,總之存起來就對了。
黃澄澄的葙稞倒進石缸中,黑山部落的第一輪收獲終於順利完成,不過忙碌的日子卻沒有結束,因為杏林的杏子也熟了。
這就是收獲時節的日常,忙完這頭就要忙另一頭,不過這些都是甜蜜的煩惱,沒有任何人會抱怨。
橙紅色的杏子掛滿枝頭,一陣微風吹過,迎面吹來帶著點桂花香味的杏香。
這一次和黑山部落一起到杏林的,還有許多巨風族的獸人們。
到杏林來摘杏子前,祁白和狼澤特意提前一天摘了一小筐杏子,讓葳帶回石林給他們的巫嘗嘗。
這樣大的一片杏林,光是黑山部落自己,哪怕是忙活到杏子的果期結束也收不過來。
而且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過乾旱,又或者是野生的果子天生就有落果的習性,祁白和狼澤過來的時候,杏林的地上就已經掉落了大量的果子,許多都是連著樹枝一大片一大片地掉下來,大部分掉在地上的果子都還沒有完全成熟。
所以說與其讓果子爛在樹上,還不如讓黑山部落的鄰居一起分一些果子。
收杏、曬杏乾,打谷場長總是有獸人在忙忙碌碌。
在黑山部落的第二茬蘿卜成熟的時候,牛朔和狼季帶領的交易隊,才終於到達了墟山交易日。
眾人找到了上一次藏身的山洞,將板車藏好,才背起裝著鹽的獸皮袋,衝著被木柵欄圍住的交易日走去。
交易日果然如同祁白和狼澤預料的那樣提前開始了,然而還沒等隊伍中年輕的獸人們激動起來,牛朔幾人就發現了不對勁。
往常年的墟山交易日,雖然也不允許進入交易日的獸人隨意外出,但還是有許多部落帶著交易日的木牌進出狩獵,否則大家吃什麽喝什麽,總不能全部都在交易日上換,大部分部落都沒有那樣的財力。
但今年的交易日外卻異常安靜。
烏雲蔽日,被木柵欄圍住的交易日被籠罩在墟山的陰影之中,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莫名有一股詭異的肅寂之感。
狼季腳步微頓,倏然轉頭望向一側。
猴岩察覺到狼季緊繃的情緒:“怎麽了?”
狼季沒有說話,只是淡淡搖了搖頭,隨即望向前方從木柵欄後走出來的一小隊獸人。
對方態度囂張,在看清了牛朔身後強壯的角獸人戰士後,才有些戒備地問道:“你們是什麽部落?”
牛朔回道:“我們是黑山部落。”
那人皺了皺眉頭:“黑山部落是什麽部落?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猴岩向前走了一步,臉上帶著從容的笑容:“我們是大洪水遷徙過來的部落,去年的時候我們參加了交易日,當時負責交易日的部落是麻布部落。”
在對方打量的神情中,猴岩繼續說道:“我們來參加今年的墟山交易日,如果交易日不開放,我們現在就離開。”
就在猴岩準備轉身的時候,那人出聲道:“等等,交易日確實開放了,只不過現在這裡不叫墟山交易日,而是叫桑火交易日。”
桑火兩個字一出,隊伍中幾個年輕的獸人明顯有些激動。
就是桑火部落,讓驍牛部落家破人亡,差點成為食人部落的食物,如今看到始作俑者不僅好端端的,甚至成為了交易日的主人,他們心中的怒火怎麽可能平息。
狼季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雙眼赤紅的牛朔。
只是牛朔並沒有衝動,而是朝狼季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放心,他們現在代表的是黑山部落,他不會做出讓部落陷入危險的事情。
牛朔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握緊的拳頭,隨即往前走了一步,盡量擋住身前這行人的視線,不讓他們看到隊伍中的騷動。
桑火部落的人並沒有察覺到這短暫的異樣,因為他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收鹽上。
和去年一樣,進入交易日的資格仍舊需要用鹽來交換,只不過這價格卻讓猴岩心中一沉。
去年麻布部落負責的交易日,需要交上一個巴掌大獸皮袋的鹽,才能獲得交易的資格,黑山部落用四個巴掌大獸皮袋的鹽,交換到了一個外圈不錯的位置,毗鄰的是戰熊部落這樣的大部落。
根據與祁白交好的巨鹿部落的說法,麻布部落收取的鹽比照往年已經算是多得了,然而今年的價格卻有些過分。
仍舊是裝滿一袋鹽就能進入交易日,並且得到一個最小的攤位,但眼前桑火部落拿出來的卻是一個更大的口袋,這樣一袋鹽,夠許多小部落生活一兩個月了。
猴岩朝狼季揮揮手:“拿鹽來。”
看到黑山部落這樣爽快地交了鹽,桑火部落的人眼神閃了閃,隨即讓開入口,讓黑山部落的進入了交易日。
黑山部落選擇的仍舊是去年的攤位,只不過他們這一次來的人更多,這樣一個攤位無法容納下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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