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猜得八九不離十,羊羅肯定是不想主動離開部落的,但是他之前的過錯不還沒有清算麽,萬一,就是說萬一他要是被趕走了,知道在哪裡找到鹽,這不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嗎......
祁白笑了笑,說道:“祭司爺爺,我這一趟過去真是有事,您得留下來在部落中做主啊。”
說著,祁白走到學堂的門口,將學堂大門推開。
祁白想說:祭司爺爺,你看看咱們的部落,你還在擔心什麽?
學堂邊上的兩棵大樹邊上,犬烈和狼葉正在從板車上往下卸裝著魚的藤筐,這些都是剛從地籠裡面倒出來的魚,總共是五個大藤筐。
天還沒亮的時候,犬烈和狼葉兩個就拉著板車走了,地籠是昨天晚上下的,他們得把十幾個地籠挨個拖出來,把能吃的魚挑揀出來,換上魚餌再重新把藤筐扔到食人河裡。
這個活必須得趕早,去的越早,再使勁擠擠時間,他們一天裡說不定能收三次地籠。
板車的旁邊,豬朱和馬淺這些老獸人們正圍坐在一起剖魚。
圈子的中間是幾個大木桶,其中一個專門用來裝魚內髒。
這些魚內髒就是地籠的魚餌,祁白第一次下地籠的時候,用到的是肉絲,但那是因為天寒地凍大家沒地方挖蟲子當魚餌,不然哪有那條件天天用肉絲做誘餌,所以在第一網魚撈上來之後,之後的魚餌就全部都變成了魚內髒。
另外一個木桶則是用來裝魚鰾的,這東西有什麽用誰也不知道,不過既然祁白需要,順手的事,大家就全部收集到一起,不僅不給糟蹋,在知道祁白要保存下來以後再用,還會順便把魚鰾清洗乾淨,放在簸箕上晾曬成乾。
而這些木桶裡面,最重要的就屬中間的那一個,因為那個木桶裡面裝的是白花花的鹽。
老亞獸人們現在殺魚都殺出經驗來了,只看他們先是手起刀落將魚頭切斷,魚頭從中間劈開掏出魚鰓,隨後扔進最大的一個藤筐裡。
這些魚頭沒多少肉,醃製起來還不夠費鹽的,都是當天直接用來燉魚頭湯,用熱水熬的魚頭湯奶白奶白的,三四個小時下來,魚骨頭都被燉得軟爛,幾鍋魚頭湯分完,一塊骨頭都不會剩下,全被族人們嚼碎吃到肚子裡去了。
而重要的魚身部分,則放在砧板上,刷刷撇掉並不多的魚鱗,然後輕輕劃上幾刀,魚肉就被分成了均勻幾塊。
在裝著水的木桶裡把血水洗淨,然後用竹片小心地舀出一些鹽,均勻抹在魚肉的正反面,這就算是醃製好了。
用乾草做的繩子把魚肉串起來,遞給一旁正跟猴子似上躥下跳的幼崽,這時,幼崽們就三兩下爬上樹,將醃製好的魚塊掛在重新架上竹竿的樹杈之間。
憋了一個冬天的孩子們,現在終於能在外面盡情暢快玩耍,一個個都美得沒邊兒了。
不遠處的空地上,狐火和馬菽正帶著一些力氣大的角獸人小子哐哐鑿著木頭。
他們現在鑿的木頭,是要做成晾曬奶豆腐的木架子。
只要羊圈中的母羊還在產奶,部落製作奶豆腐和酥油的步伐就不能停止。
只不過之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熱,獸人大陸上可沒有真空包裝和防腐劑,為了讓奶豆腐的儲存時間變長,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那就是晾曬。
剛剛出鍋暄軟的奶豆腐放進長方形模具,放涼固定之後再切成厚片,晾曬在通風處做成奶豆腐乾,這樣的奶豆腐乾再收集起來,就能保存更長時間。
只不過狐火之前打造的木架子,全部都搬進了部落倉庫,上面放著的全是獸皮種子這些貴重東西,現在要曬奶豆腐乾,就需要新的木架子。
當然就算沒有奶豆腐,木架子也得趕緊做起來,沒看就連才五歲的小鹿夏都知道,部落馬上就能采集到更多的春筍,得需要很多架子呢。
而再遠一些地方,祁白還能聽到族人們在圍牆內外吆喝著鏟雪的聲音。
部落裡面的雪還沒有完全鏟完,但圍牆邊上也要趕緊行動起來,不然等落雪全部劃成水,就得把他們的地基都給泡了。
部落的圍牆是前年冬天建成的,本就不一定穩固,別再因為泡了水給大家整塌了。
所以說,得虧祁白被老天爺背刺習慣了,早早就讓大家趕緊把部落中的雪清掃一些出去,不然有圍牆堵著,部落裡面沒法排水,他們的房子說不定都得被淹。
說起來這麽多雪一起融化,縱使祁白在現代待了那麽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祁白笑盈盈地看著羊羅,只看大家就連鏟雪這樣枯燥的活計都能乾得熱火朝天,只看咱們這一個冬天沒有餓死一個族人,以後部落只會越來越好。
祭司爺爺,你的考核可不算差,其他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一條條清澈的小溪在山間流淌,溪邊一簇簇瑩白的雪團做點綴,點點若有似無地綠意正從土地之中向外張望。
這本是一幅幽靜的田園美景,只可惜欣賞這美景的人並不悠閑,而是坐在一會兒就要蹦起來一下的板車上。
拉著板車的馬菱高高揚起前蹄,高聲嘶鳴一聲。
坐在車板上的祁白幾個便探著身體往前方看去。
“大海!豹白,那就是大海對嗎?”
第171章
馬菱拉著車直直衝向一個用茅草搭起來的大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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