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將骨刀舉在面前, 雙手晃了晃:“乍一看兩個骨刀很像, 可放在一起的時候, 還是能發現有些不同。”
狼澤從薊帳篷中找到的這把骨刀,似乎要更加秀氣一些, 骨頭也被盤得光亮, 顯然是一直被小心保管著。
兩人正討論著,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祁白原本就坐在炕邊, 趕緊踢上鞋去了外間。
門外站著的是犰柏, 犰柏應該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此時還有些微微喘著氣:“豹白, 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祁白點頭:“行,我們馬上就過去。”
被門口突然照進來的光線刺了眼睛,薊轉過頭朝山洞內側縮了縮。
自從被關進了這個山洞, 他就只能透過竹門中間的縫隙, 看到一點光亮, 一直到現在, 他都不知道自己人在哪裡。
此時的薊,完全看不出在桑火部落時的滋潤,也沒有了剛剛來到黑山時的傲氣,就是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子。
不過,因為不能讓薊和桑屗那麽容易就死了,薊的身上雖然有一些傷痕,但都不致命,一些傷口上還有使用過藥粉的痕跡。
看見走在前面的狼澤,薊為不可查地顫抖了兩下,狼澤雖然不會親自審他,但他卻知道,面前這個冷面獸人才是這些角獸人中最可怕的存在。
不過緊接著,他的目光就往狼澤的身後飄去。
只見跟在狼澤身後的犰柏,將一個小藤筐放在了地上。
薊乾裂的嘴唇抿了抿,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是肉,那個藤筐裡裝著的一定是肉。
薊已經連續吃了一個多月的乾枯植物,此時聞到獸肉的味道,隻覺泛著酸水的肚子開始不停地攪動。
祁白最後走進山洞,見到薊竭力掩蓋自己渴望的神情,他眼神晃了晃,隨後蹲在大藤筐前,有些惋惜地對薊說道:“使者大人,您來到我們這裡也有十幾天了,這期間我們好吃好喝地照顧著你,我們不過是想要知道一點關於桑蒙部落的事情,你什麽都不說是不是有點太不給面子了?”
薊聽到祁白的話,差點被氣得吐血。
一天一頓乾草和半碗涼水,這個白頭髮獸人竟然好意思說這是好吃好喝。
“實話實說,你們兩個要是都不開口,我們確實拿你們沒有辦法。”
祁白拍了拍藤筐,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冬天難熬,我們也沒有那麽多食物,平白養活你和桑屗兩個大活人了。”
薊身體一僵,就在他以為黑山部落的人要殺了他的時候,祁白緊接著道:“這裡有足夠你和桑屗兩人五天吃的獸肉,也是我們會為你們兩人最後提供的食物。”
“如果你們繼續什麽都不說,那麽五天之後,你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祁白道,“當然,我們是不會放你們出去的。”
薊恨得牙癢癢,不就是想要餓死他們嗎?這人還要繞這麽半天。
“不過,”祁白話鋒一轉,“你們當中,要是有人願意將桑火部落中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就可以成為黑山部落最尊貴的客人。”
“說實話,桑火和桑蒙部落都已經不存在了,我們對桑火部落的事情不過就是有些好奇,也沒有非要知道不可的理由。”
“而你們則不同了,你們與哪個部落合作不是合作,沒道理為此丟了自己的性命,我以為這一點你應該早就能想清楚了,畢竟說出來對你也沒有什麽損失,還能讓自己少遭點罪。”
薊的表情松動,可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咬著牙冷哼了一聲。
祁白並沒有氣惱薊的不配合,反而態度友好地從小藤筐中拿出了一根肉條:“使者大人,您慢慢想想吧,我要把食物帶去給桑屗大人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再過來。”隨後便帶著狼澤出去了。
祁白今天帶來的這個小藤筐,是在黑山部落中很難見到的粗糙做工,從藤筐的縫隙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藤筐中為數不多的獸肉。
按照一人一天一根肉條,確確實實就是兩人五天的食物分量。
祁白和狼澤離開之後,山洞內就隻留下了臉上有奴隸印記的犰柏。
薊看著犰柏小心地往門口看了看,隨後才走到自己身前,開始給他解開手上的草繩。
薊是角獸人,為了防止他變成獸形,除了吃飯,其他時候薊的雙手雙腳都是被綁著的。
一般情況下,看守他吃飯的獸人,會等在一旁,在他吃完飯之後再將草繩重新給他系上。
可今天的這個奴隸格外笨手笨腳,光是解開草繩就花費了好長時間,再加上薊故意磨磨蹭蹭吃飯,等他開始給薊重新綁草繩的時候,門外就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磨蹭什麽呢,快出來乾活。”
面前的奴隸頭頂冒出冷汗,焦急地看著草繩,唯唯諾諾地小聲說道:“我還沒有......”
外面的獸人不耐煩地催促道:“別想在裡面偷懶,快點滾出來。”
角獸人奴隸左右看看,手中的動作越發忙亂,最後只是隨便打了幾個結,便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一直到外面罵罵咧咧的聲音退去,薊才為不可查地動了動手指。
祁白拿來的肉干是大廚房做的牛肉干,裡面加了鹽和調料,這味道即便是普通獸人都無法抗拒,更不用說餓了這麽長時間的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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