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曠野上起了風,樹影枯草如鬼魅般搖晃。
黑耀戰士們裹著厚厚的獸皮,時刻注意著城外的情況。
一背著弓弩的亞獸人使勁拽了拽身旁的獸人:“快看,那裡是不是有人?”
被拉住的角獸人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下一刻立刻清醒:“快喊人!”
祁白正在城門洞與鹿間祭司一起檢查野獸,聽到城牆上傳來的號角聲,他立刻跑到門口,向外喊道:“所有人快速回城!”
城外的狼季幾人,自然也聽到了號角聲,他們扔下正在搬運的野獸,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城門。
“轟隆隆”,十幾個獸人同時用力,關上巨大的城門,幾道門栓同時固定,將城門牢牢鎖住。
豬朱摟住幾個只有四五歲的幼崽,他們這個城門洞內待著的全部都是幼崽和老獸人,幼崽們乖乖不發出聲音,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大人們神情嚴肅地往城牆上移動。
狼澤早已站在了城牆中間。
馬菱聲音急促:“對方差不多有五百人!”
五百人,這麽點人根本無法攻城。
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前來攻城,而是試探或者分散黑耀注意力的先鋒。
狼澤眉頭一豎:“立刻查看其他三面城牆外的情況,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
蹭蹭蹭!
火焰在城牆上蜿蜒亮起,在黑夜中撐起一片光明,照亮黑暗中的魑魅魍魎。
“敵人!快去稟告城主!城池北方有大批敵人!”
“這裡也有大批敵人!快點烽煙!”
黑耀戰士如同一張巨大的網,以極快的速度罩住了整座城池,在有了懷疑之後,他們很快便發現了敵人的偽裝。
果然與狼澤預料的一樣,敵人的主力壓根不在正面,而在城池的東北角。
望著通天火光,貓服手下的司侍貓光心下一駭:“糟了,神使,他們發現我們了!”
今晚的戰術依舊是貓服制定的,他覺得自己已經考慮到了各種情形。
從黑耀緊閉城門,小心搬運野獸,基本可以判斷出,黑耀或許已經猜到了城外有獸人埋伏,即便不知曉,也一定有所防備。
所以他們這一次攻城,必須要打黑耀一個措手不及。
因著獸潮破壞了黑耀南面的陷阱,貓服判斷黑耀之城此時的防守重心,也必定在南方。
所以他建議兵分兩路,一隻小隊從南方從發,大部隊則繞到城池斜後方。
到時,即便黑耀之城真的有防備,也會被提前出發的南面隊伍吸引走注意力,他們這支大部隊只要趁亂攻破城門或登上城牆就行了。
可貓服怎麽也沒有想到,黑耀之城的防守竟然會這麽嚴密,也想不明白黑耀之城的火焰會什麽會那麽明亮。
這時,他們面前的城牆上突然升起濃濃白煙,那煙霧直衝雲霄,即便在黑夜之中也無比顯眼。
貓服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可恐懼卻湧上了心頭,他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兩步。
贏不了的,貓服此時心中只有這樣一個想法,他不想死在這裡。
然而貓服才有動作,冰冷的刀刃便抵住了他的後背。
“服神使,您不會想要逃跑吧?需要我提醒一下逃跑的代價嗎?”
貓服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聽出了這人的聲音,是督戰司侍豺據。
貓光憤怒地瞪著豺據:“據,你竟敢對神使這樣無禮!”
貓光語氣強硬,但心中卻很是忐忑。
如果是平時,豺據一個司侍肯定不敢這麽跟神使說話,可此時卻不同,在這支隊伍中,所有人都只能前進,逃跑的結果只有死。
而判斷是否逃跑的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督戰司侍的判斷,只要他們覺得一個獸人想要逃跑,就可以在戰場上直接殺死他,甚至......
“啊!”一聲慘叫響起,豺據從身旁的獸人身上拔出骨刀。
甚至他們可以為了震懾隨意殺人。
見貓服被嚇得臉色煞白不敢說話,豺定大笑一聲,掄起手中的石錘:“被發現了又怎麽樣!所有人!給我衝!砸破他們的城牆!”
血腥味刺激了每一個人的神經,後退只有死,向前衝如果能活下來卻能獲得無數物資,他們沒有選擇,反而激發了心中的狂暴!
“衝!衝!衝!”
“殺!殺!殺!”
衝在最前面的獸人掉進陷阱,身後扛著樹乾的獸人立刻上前,他們將樹乾橫鋪在陷阱上做成簡易木橋。
臨時木橋並不結實,站不穩當的獸人跟下餃子似的掉進深坑,鋒利如尖刺的鐵荊棘瞬間刺破他們的身體,迸濺出來的鮮血融化了一大片雪地。
有幾個運氣好的獸人,找到了陷阱之間的道路,他們扛著兩人環抱粗的樹乾,提著巨大的石斧,嗷叫著衝向城牆。
祁白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些獸人還當黑耀城牆跟萬骨那種豆腐渣工程一樣,隨隨便便就能破開一個大洞。
黑耀城牆的底寬可是有三十米,全是實實在在的大石磚,就憑這些破木頭,想撞碎他們的城牆,做夢去吧。
不過即便是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黑耀戰士也不會讓他們嘗試。
“嗖嗖嗖!”
跨過陷阱的獸人,迎面對上的便是黑耀鋒利的箭矢,毫無防備的獸人被射中痛苦地哀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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