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獸人顧不上疼痛, 趕緊爬了起來,不住說道,“外面真的沒有多少食物了, 我們已經費盡全部力氣, 自己都沒敢多吃, 才帶回來這麽多食物。”
“哦, 原來是被你們吃掉了。”鬥篷獸人蹺著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用骨鞭在食物的三分之二處畫了一條線,其中就包括野兔和野鼠,“神使仁慈,才讓你們住在城池之中,你們竟然不知道感恩,還偷吃食物,這樣的事情是不可饒恕的。”
“不過看在你們是第一次犯,神使願意給你們改過的機會,這些食物就作為你們犯錯的懲罰,進去吧,下次我可就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了。”
祁白放緩呼吸以平息心中的憤怒,雖然早就知道萬骨之城苛待城中獸人,可他沒能料到鬥篷獸人竟然這麽無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哪裡有什麽“偷吃食物”,鬥篷獸人根本就是在刁難入城的獸人。
不單是這三個獸人,前面進城的獸人,哪一個不是被克扣掉一大半食物,只要鬥篷獸人想刁難,藏匿、偷竊、偷懶,這些理由都是張口就來。
見鬥篷獸人將食物劃分開來,血骨戰士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把肉食扔到旁邊堆起的物資堆上。
“不行!”看到血骨戰士將手伸向了野鼠,一直沉默的女獸人突然大叫一聲,隨後便如瘋魔了一般,衝向鬥篷獸人的方向,“這是我們的,采集的食物有一半是屬於我們的!你不能動我的野鼠!”
“放開!”
血骨獸人用力想要將她甩開,只是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瘦弱的亞獸人,力氣竟然比之前的角獸人還要大。
見一時之間無法將她掙脫,那血骨戰士揮舞手中的骨鞭,狠狠地抽打在亞獸人的身上。
“竟然敢搶奪城池物資,你該死,你們部落留在城池中的獸人更該死,讓你們全部變成奴隸,我看看還有誰敢反抗城池!”
鮮血從獸人身上噴濺出來,將原本就一片烏黑的城門口,染得越發漆黑。
“大人,大人,”正扶著同伴的獸人撲上來抱住血骨獸人的腿,“她不是要違抗城池,她的幼崽快要死了,大人,她的幼崽隻想吃一口肉,給我們一口肉吧!”
鬥篷獸人滿不在乎地說道:“都三天了,那幼崽說不定早就死了,還吃什麽食物,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被打趴在地的亞獸人身體微微起伏,強撐著支撐起身體。
祁白看著她死寂的眼神,心裡暗道一聲不好。
下一刻,女獸人用盡全身的力量,猛地衝向高高在上的鬥篷獸人。
“啊!”鬥篷獸人慘叫一聲,從用奴隸身體做成的凳子上狠狠摔落下來。
根本來不及阻擋,女獸人手中的石刀就已經深深刺入了對方的身體,她的動作迅速而準確,像是已經演練過無數遍。
可惜她太過孱弱,這一擊她明明瞄準了那人的喉嚨,可最後卻隻刺入了頸側。
而等她想要抽出石刀,進行第二次進攻的時候,一把骨刀已經深深刺入了她的胸膛。
女獸人的頭垂下,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都還保持著進攻的姿勢。
“快!”“快!”
“快將司侍大人送回神使殿!”
城門內一片混亂,城門外的獸人漠然地看著一切。
一直苦苦哀求的兩個獸人不再出聲,他們走到女獸人身側默默蹲下,像是在為她擋住城內吹來的寒風。
“噗呲!”
兩把骨刀插入他們的身體,三個人永遠離開了這個冰冷的地方。
城內亂哄哄的情況持續了很久,一直到一個獸人聞訊從城內趕來。
這獸人的裝扮跟那個司侍差不多,身上也穿著鬥篷,只不過與那司侍紅色的獸皮鬥篷不同,他身上穿著的是深棕色的獸皮鬥篷。
“他們是什麽部落!”這獸人怒吼一聲,見沒人敢應聲,他隨手抓住一個血骨獸人,“你說!”
“叫......叫什麽兔部落。”面對發怒的來人,凶殘的血骨戰士態度瞬間畏縮起來。
甩開手中的血骨獸人,那獸人大吼一聲:“把他們部落的所有人,都給我帶過來!”
“是!”
兩個人迅速朝城內跑去,另一個血骨戰士問道:“巫子大人,剩下這些人怎麽辦?”
棕袍巫子咬牙看向城外的獸人:“漂司侍被刺傷,你們所有人都逃不了乾系,把所有東西都給我扣下。”
看著有些騷動的隊伍,棕袍巫子抽動嘴角:“誰要是敢反抗,就去跟這三個獸人作伴。”
饒是再麻木的獸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們每九天才能輪到外出采集狩獵一次。
獲得的食物,從上交一半,到一大半,可現在,他們竟然什麽都剩不下了,接下來的日子,他們要怎麽活啊。
不過即便這樣,依舊沒有人敢反抗,他們艱難地扛著獸皮袋,將三天內好不容易采集到的食物全部交上去。
沒辦法,他們的族人還在城中,他們如果不回來,不交食物,部落的族人就會遭殃。
路過那三個獸人身邊的時候,所有人都會下意識地避開一些。
這些血骨戰士或許不知道,可他們卻擠在同一片狹小的草棚中,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這三個獸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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